高中组会先离场,每个人坐上大巴回到各自学校,郑清昱刚有逃出生天的错觉得以长舒一口气,转而又陷入更加混乱的困境,做贼一样凭借唯一屹立不倒的记忆力寻找他的行李箱。
可太多行李了,郑清昱不得不退回她目视他走进会场的位置,心跳失去节律,步子不停变化地找角度,勘测到眼睛发痛。
郑清昱从不怀疑自己——他只有一个背包,挂在他朋友的行李箱上,黑色的。
虽然她确认的目标旁边的行李也是一模一样的摆法,箱子的款式和背包颜色几乎相同。
最后关头,郑清昱还是迟疑了,万一放错了呢?下一次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?
郑清昱快哭了,胸腔掀起一场海啸,满溢的绝望,和仍渴望一线生机的幻想,都足够让人丧生。
突然,会场里响起热烈掌声,经久不息,让郑清昱被迫清醒。
闭幕式结束了。
郑清昱忽然下定决心——她要站在这里等,把纸条亲手交给他。
她还是不甘心,大哥哥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,明明那时候他那群朋友夸她漂亮的,是小美女,他不这样觉得吗?
等了将近五分钟,前门还是空荡荡的,郑清昱才反应过来是他们初中组的先从后门出去了。
口袋里的手机在响,是随队老师在找她。
郑清昱把话筒放到耳边,里面劈来一道焦急严厉的警告:“数学组江城十一中郑清昱,给你一分钟马上归队,车到点就开!”
郑清昱没想求过谁,她的人生到目前为止都不需要求人,此时此刻她想求求老师,也是再给她留一分钟就行了。
可她也不想给任何人造成麻烦。
最终是理智战胜了荒诞的冲动,她站在这里都看不到他……
最后关头,郑清昱将纸条塞进她一开始就锁定的那个黑色书包,下一秒狂奔起来。
跑出场馆的刹那,艳阳从西边照过来,郑清昱面庞火辣辣的,泪从眼角飙出来了。
那就交给命运吧。
在还有八个人没上车的时候郑清昱赶上了,她在外面被老师劈头盖脸骂了五分钟才得以上车。同班同学很担心她,“清昱,你脸都白了。”这几天是郑清昱的生理期,她痛经很厉害她们都知道。
郑清昱对她们说谢谢,如果她们知道她是因为撒谎而迟到,说不定会厌弃死她,怪她毫无分寸感。
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。
郑清昱头跳痛得厉害,想吐,疲累到极点靠在窗边,止痛药就在口袋里,她却只想用撕心裂肺的痛惩罚自己。
甚至不敢回想刚才做了什么,鬼附身一样,太荒唐了。
同伴突然想起什么,难以兴奋去晃郑清昱,“刚才我们准备离场,有个学长跑过来找你……”
她力道太大,郑清昱感觉自己的胃倒过来似的已经顶到舌根了,眼神都有点散,怔怔转过头盯着同伴手里的纸条,“哇”一声把一滩苦水全呕在自己掌心里。
闭幕式结束后,高中组以为和开幕式一样,是他们先离场,很多人都已经站起来了,却被突然被制止让初中组先从后门离场。
一片嘘声,氛围有些浮躁,周尽霖一如既往淡定,是股清流。
他坐在原地转手机,思考什么,同伴叫他好几声了他都没反应,最后直接踹他一脚。
周尽霖抬眼看对方一眼,他那张脸让人生不出气。
“我说,回去咱们搓一顿去?”老孙心已经飘到烤肉店去了。
周尽霖没回答,突然起身扶着老孙肩膀,动作看似绅士,实际上他手劲可大,平时扳手腕、扣球没人干得过这“小白脸”。
周尽霖身姿敏捷如豹,整个人长长一条轻盈从狭窄过道挤出去,一到开阔地方用跑的。
周围人一脸迷茫,没见过周尽霖这么着急过。
只有老孙眯眼一看,他往初中组跑什么?脑海闪过一道白光,老孙下巴都要吓掉,像窥探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,心虚瞟了眼四周,下意识替自己兄弟打掩护。
这小子,平时台高这么多大美女跟他示好,原来他喜欢初中小妹妹?
郑清昱那张脸很自然就在眼前浮现,美得毫无争议的类型,漫画一样的五官让人过目不忘,老孙自以为脸盲都记下这个学妹了。
周尽霖拦住他印象中和郑清昱“打闹”的女伴,直接问:“你好,请问郑清昱呢?”
他找一圈都没看见人。
女生红着脸小声回答:“她去洗手间了。”
周尽霖心跳漏一拍,好看的眉皱了皱,停在原地不动了。
她们队伍不停往前挪,那些人都好奇死了步子挪得恋恋不舍。
眼看初中组就快要全部退场完毕,周尽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牌子,摘下绳子、撑开卡套,将里面那张印有个人信息的纸抽出来,一气呵成,跑到前面桌子随便抓了支笔飞快落笔,不到五秒钟就重新追上去。
“麻烦你,替我交给她。”说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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