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方忙答应着:“卑职愿意退婚!谢大人饶命之恩!”
次日,黄方前去面见陛下,亲自退了婚,虽说挨了五十大板,好在命保住了。此事楚酌做的隐秘而滴水不漏,除非段云岫先抓到王顺才和黄方,然后对其严刑拷问,否则她断然拿不出证据证明此事是楚酌做的。
段云岫身边可没有贺浔那样的密探,她只能自己打探了一番,当得知“王舟”退婚前一日曾经去过兵部衙门,她就已经怀疑甚至已经肯定,这事就是楚酌做的。
但是,“王舟”在兵部衙门曾经见过什么人,做过什么事,说过什么话,这她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,也确实拿不出证据此事跟楚酌有关。
此时,在靖安侯府门口,段云岫紧紧地盯着他冷声道:“公道自在人心,是不是你的手笔,楚大人自己应该清楚。”
第74章 恨难言(五)
楚酌思忖片刻,避开了她的视线,静静道:“臣不知殿下何故对臣这么大敌意。不过即便如此,那王舟家中三房妾室,殿下难道当真愿意嫁给他,与别人共事一夫?”
“本公主愿意与别人共事一夫,关你什么事?”段云岫冷笑。
楚酌听到这番冷言冷语,渐渐垂下眸子:“微臣不敢过问殿下的私事。可既然是婚姻大事,殿下岂能当做儿戏,草草了之?”
“你这叫不过问本公主的私事?”段云岫嘲讽道。
楚酌终于不知该如何回话了。
段云岫知道她的话不好听,可是相较于楚酌那日在段明烛面前,亲口说出的那句“不喜欢她”,这又算得了什么呢?
既然如此,她已经不在乎自己会嫁给谁了,之所以要尽快成亲,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孝贤皇后的遗愿。可这个楚酌,偏偏在这时候阻拦她的婚事,让她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。
想到这里,她的心里更是生气,于是狠了狠心,挑了一句她能想象得到的最绝情的话。
“烦请楚大人日后不要再管本公主的闲事。”段云岫冷冷地盯着他。“本公主——跟、你、不、熟。”
楚酌藏在宽袖中的手瞬间绞紧了袖口。
段云岫最后看了他一眼,从地上拔出长枪,随后踩着马镫上了马,握住缰绳,一夹马腹扬长而去,激起一片灰尘四扬。
楚酌转身望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,那些飞起的尘土让他的眼睛想落泪,却怎么也落不下来。除了胸口发闷和心中绞痛,他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。
转眼间半个月过去,长平长公主的婚事仍然没有着落,段明烛在早朝间与群臣商议此事,准备再举办一次比武招亲。
下了早朝,段明烛回到养心殿不久,韩卓来报楚酌求见,段明烛让他进来了。
楚酌入殿后,规规矩矩地下跪行礼:“微臣楚酌,恭请陛下圣安。”
段明烛看了一眼韩卓,示意他去扶他起身。
“弦歌,你来找朕,可是有什么要事?”
韩卓上前,正欲扶起他,楚酌却没有动:“回禀陛下,微臣……有事相求。”
“哦?”段明烛轻笑,“什么求不求的,你的事情,朕何时不答应过?”
他早在很久之前就免了楚酌的跪礼,可楚酌每次见他基本上都会规规矩矩地行礼。一来他是实实在在地将段明烛看作是所效忠的主上,二来便是“有事相求”。而段明烛此时也基本上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事。
楚酌跪在原处,定了定心神,将已经打好的腹稿一一道来:“日前,礼部为长公主殿下举办比武招亲,最终却选出了一个三心二意,心怀不轨之人,实在算不上殿下的良配,这实乃礼部之过错。如今陛下要为殿下举办第二次比武招亲,若是仍旧由礼部承办,微臣以为,并不合适。”
段明烛缓缓点了点头:“那你觉得,应该怎样才算合适?”
楚酌道:“还望陛下亲自为殿下挑选夫婿,不要再举办比武招亲了。”
“说得简单,做起来难啊。”段明烛看着他,“弦歌可有推荐的人选?”
“……并没有。”楚酌看着低垂在御案下的明黄色锦缎,轻声道,“但是臣以为,驸马至少也应该是世家出身,六品以上,洁身自好之人。”
“说得不错。”段明烛沉吟片刻,又突然为难道,“按照你说的这个标准,朕曾经为阿姐挑选过一个。他确实是世家出身,洁身自好,还是二品大员,可是被他拒绝了。”说罢,他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茶,浅饮了一口。
楚酌闻言,不禁脸色稍变:“……陛下何必取笑微臣。”
“确实是引人发笑。”段明烛淡淡地看着他,“楚弦歌,你又不愿意娶她,还管三管四。你以为阿姐她还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么?”
楚酌闭了闭眸,一言不发。
段明烛看着他,沉声道:“她最好的年纪,是在岭南一边跟西越人打仗一边思念着你度过的。她已经二十四了,不年轻了,你不让她嫁人,是准备再耽误她几年?”
楚酌听了这话更是无地自容,心里从未这般痛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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