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万万不可,北军与西园军流散,今早又来了一批凉州军,现在咱们的人恐怕已经没他们多了。董卓、丁原的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凶残之徒,我料现在翻脸,咱们必定不是对手啊!”
“呸!”鲍信一阵光火,冷笑道:“袁本初啊袁本初,你现在知道不是对手了,俩月前你怎么就料不到呢?你早干什么去了?招兵入京恐吓宦官,你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呢?”
袁绍一阵惭愧,可严重的过失摆在眼前,他还有什么可分辩的,叹息道: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,世事难料啊……”
曹操顾不得责备袁绍,他搞不明白的是,董卓明明只带了三千人来,怎么一夜之间又有后续部队进驻呢?虽然洛阳城乱了,但是三辅之地尚有探报,凉州后续部队怎么会毫无征兆从天而降呢?他一愣之间,却见鲍信一把抓住袁绍的衣带,喝道:“你说什么?没有补给?他妈的!我的队伍都是新招募的,要是没有粮草,不出三天准要哗变啊!”
“你听我说,先放开我……”袁绍挣扎着,“官军的补给都被凉州部抢了,我到哪儿给你找一千人的口粮去?”鲍信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,手腕一使劲,竟一把将袁绍扯翻在地。那些司隶从骑见状各拉刀枪就要动手,袁绍抬手阻拦道:“是我该打!你们不要为难鲍家兄弟。”
“袁本初啊袁本初,你好自为之吧!”鲍信听他这样说便有些动容,松开手叹道:“唉……我现在领兵往济北一带准备粮草,还要再多招些兵马,回来再跟董卓、丁原玩命!你们要是能各自保住兵权与我里应外合那是最好,要是保不住,趁早逃出洛阳四处募兵,到时候咱们一同来讨贼!若老天佑我大汉,此事或许还可挽回……”说罢转身便去,行了几步又扭头对曹操道,“孟德,身处险地,你也要多保重啊!”
“你放宽心吧,若是兵权不保,我自有脱身之计。”曹操捋了捋刚蓄起的胡须,“讨贼之事只恐泄露,快领兵走吧。还有,你刚才与并州兵大打一场,莫要再出东门了。”
“哼!大丈夫直来直往,从东门进来的就要从东门出去,区区几个小卒又能奈我何?走!”鲍信生性刚强,今天又在气头上,哪管危险不危险,领着鲍韬便奔来时的路闯去了。
“这个鲍老二啊,真拿他没办法。”曹操哭笑不得,扭头又见袁绍磕伤了膝盖,好半天才慢吞吞爬起。他心里也怪袁绍,但情知他一片好心反办了坏事,如今又落得这样狼狈,不禁起了同情之心:“本初,你没事吧!”袁绍忍着痛,兀自坚持道:“无碍的……你别管我了,快快回营弹压军兵,最好是紧闭营门千万别出来了……”说着话他便要爬上马,却因为膝盖疼痛,又从马背上栽了下去。因为一番争执,四下里早又围上一群凉州兵,他们见这位衣冠楚楚的大官两次坠马,不禁哄然大笑。袁绍气愤不已,从地上捡起白旄,挥舞着喝道:“你们都给我散去,我有天子之节,再不散去我下令将你们全部处死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凉州兵站立不动继续嘲笑他,在这些武夫眼中,那天子之节不过是根拴着一串毛绒的棍子,哪里比得上他们肋下的钢刀!袁绍越发气恼:“你们再不散开,我就……我就……”
说到这儿,袁绍也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,仅凭身边这十几个部下,根本奈何不了这么多乱军。
“别笑了!”曹操一瞪眼,又把青釭剑拔了出来,“你们没看到刚才那个并州兵的下场吗?快他妈给我滚回营寨!”众军兵一阵凛然,方才眼见他捅死一人,又揣测起他跟上司有什么交情,三三两两渐渐散开了。曹操将宝剑还鞘,不禁怅然道:“本初兄,符节印绶管天下的日子算是到头了,从今以后恐怕要靠手里的刀剑说话了……”
袁绍看着手中的白旄,木讷良久才由亲随扶着上了马。
“你受伤了,我保护你回府吧。”
“大可不必,你速往营中理事要紧。”
曹操一阵苦笑:“夏牟、赵融两处都乱了,我那里还不知成什么样了呢!我送你回府,也好顺便回家带上一干心腹家兵再去。若是情势不妙,也好有人保着我夺路而逃。”
袁绍低垂二目:“我看咱们还有一线希望。”
“哦?”
“丁原与董卓不是一条心,凉州兵在城内,并州兵在城外,两伙兵马也不时喝骂冲突。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设法促成二部火并,咱们坐收渔人之利。”
曹操苦笑道: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……”
想至此,二人皆觉希望渺茫,便低头不语各自催马。黑压压的乌云就在头顶,以后的祸福谁也无法预料,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。即便可以应时而动,皇帝和太后的安危又当如何确保呢?眼见走到了袁府门口,猛然听得有人大呼袁绍的名字。
诸人闪目观瞧都是一愣——来者是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。
“本初!是本初贤弟吗?”那乞丐赤足奔来,没等至近前就被从人横刀拦住了。袁绍颇感惊讶,仔细打量那叫花子良久,支支吾吾道:“你是、是张……张景明?”那人听袁绍叫出自己名姓,立时如释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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