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给他身为爹娘应有的关怀了吗?就要求他把你们当父母孝敬,做什么美梦呢?把搁在乌追身上的一半儿用心放在小东身上,局面都不至于如此难堪!”
之前是心疼妹妹,封大舅免得不嘀咕几句大外甥不像话,可自打今儿见了那孩子眼底的清冷后,他是真说不出孩子一句不好。
糊涂啊!
大人造的孽要孩子去背。
还有这个妹夫,之前妹妹说她想和离带孩子走,他觉得难度太高不好操作。可若他继续糊涂下去,再难也得操作,不能由着他毁了小东一辈子。
秋东不晓得大舅为了他操碎了心,若是知晓也会很淡定的告诉大舅:
“不必多此一举。”
封氏想和离便和离,完全不需要考虑把他从乌家带走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。
事实上,他的身份名帖上至今还是谷秋东,不论在礼法上还是宗族人情上,他都是谷陶的儿子,一个奴仆子。
乌家族谱里没有秋东这么个人的存在,就连每回考试,考卷上祖宗三代的名讳,他都写的是谷家这边。
之前他寂寂无名,或许还担心乌植不经过他同意私下去衙门将他的身份名帖改回乌家。
可显然乌植被“有了出息儿子”的兴奋冲昏了头脑,压根儿没想起这一茬,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时机,往后没有秋东的配合,想将秋东记回乌家族谱,且不容易呢。
外人都以为乌植那般大张旗鼓的折腾,肯定是早就手续合法,走过流程,正儿八经的认回儿子。
当然这种事秋东可不会好心去提醒。
在接下来的几日行程中,乌植对他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,阴阳怪气,好似他欠了他几百两,动不动就找茬,脑子有毛病一般。
秋东正好觉得旅程无聊,就拿这人开涮,看对方气得跳脚,还只能自己生闷气的样子,便有种淡淡的被愉悦到了的感觉。
如此,终于在第五日傍晚,一行人到达荣州。
初入封家
封家在荣州枝繁叶茂, 家大业大,子孙最有出息的便是秋东外祖这一支。
家中子弟自小皆读书,到了十六, 不论是继续读还是去外面经营家中产业都可,总之从封大舅到封三郎这两辈人中, 目前还没养出混吃等死的废物,说一句满门皆是好儿郎也不为过。
至于第三代, 最大的是封大舅的长孙, 也是封大郎的长子, 今年才六岁, 要说出息与否为时尚早。
封家如今是荣州城排的上号的富商,宅子占了小半条街,颇有闹中取静的意味, 朱红色的大门厚重古朴,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, 整条街为了迎接他们, 特意提前叫人清扫洒水, 掩去尘埃。
总之,迎接秋东一行人的, 是封家数量颇为壮观的人群。除了封家主人下人外, 还有寄居在他们家的客人, 孩子们的西席先生, 浩浩荡荡。
可见郑重。
彼时,封大郎与封三郎早早去前头打点, 马车里只有蓝固业与秋东二人。
蓝固业悄悄掀开车帘一角, 从人群里轻而易举瞧见站在前头面色严肃的母亲,吓的一个哆嗦靠回车壁抚胸口。
末了, 重重一拍秋东肩膀,用托孤的语气托付秋东:
“今儿能不能借你的光,让我娘忘了我离家出走这一茬就全靠你了,小表弟!”
秋东淡定将他的手拍下去:
“傻子!”
他那素未谋面的姨母又不是神经病,非要选在今儿这种日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教训儿子,是私下里找不着机会还是咋的?
经过这几天短暂的相处,蓝固业已经被小表弟一天三顿的讥讽给骂习惯了,小表弟这样的态度反倒让他安心。
他很有兄长派头的帮秋东整理衣领,仔细端详后,瞧小表弟清俊的样貌,如山间风雪的气质,满意点头:
“走,下车!”
秋东一下车,几乎整个封家大门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。
众人早在几月前从二老爷的来信中知晓这位表少爷的悲惨遭遇,听说他此前十五年一直养于奴仆之手,做的也是看人脸色的书童活计,日子过的很不得意。
想着该是个畏畏缩缩的性子,身份骤然改变,或许有几分穷人乍富上不得台面的轻狂。
可二老爷信中又说,这位表少爷极聪慧,法,心中自有成算,所思所想轻易不受人裹挟。众人心中便又给表少爷添上了“有心机”的标签。
这很正常,一个书童,能先主家少爷一步考过童生试,没点心机怎么可能?
两日前,大老爷又让人快马加鞭送来消息,说表少爷顺利通过院试,拿到了第二的好成绩,如今已然是十五岁的秀才公了,没意外的话,还是每月能从衙门领钱领粮食的廪生。
这个年纪,如此成绩,在荣州城也不多见。众人瞬间给表少爷贴上了“忍辱负重,年少有为,沉稳可靠”的标签。
要不怎么说权利是男人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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