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宽和亲人的印象,好像怎样撩拨也不会动怒,提出如何过分的要求也只会顺从,
&esp;&esp;即使心中忧虑,面带愁容,也只扰他自己而已,绝不让别人有一点不快。
&esp;&esp;——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竟继承了大统。
&esp;&esp;他有些算不清了,姜孚还有什么心愿不成么?
&esp;&esp;姜孚若说爱他,已将他接回来见了面;姜孚若说恨他,亦能让他再也走不出这披香苑。
&esp;&esp;既已完全将他这条贱命捏在手里了,姜孚还在犹疑什么呢?
&esp;&esp;做了天下的君王,就可随心掌控天下的事物,遑论他一个小小的旧臣?
&esp;&esp;这样浅显的道理,姜孚十几岁时就懂得了。
&esp;&esp;姜孚因此骗了他,他也因此心甘情愿入瓮,那些道理是他教给姜孚的,他须得小心维持。
&esp;&esp;绝不可倚仗所谓师长的身份,做破例的人。
&esp;&esp;这算是迂腐么?
&esp;&esp;但他自己养大的学生,他怎么忍心见其伤心呢?
&esp;&esp;姜孚有意卖弄着聪明,织了细细密密的网将他黏进去,他也甘愿就这么困在其中;
&esp;&esp;姜孚用心敬重他,他其实本也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好学生。
&esp;&esp;“您为什么要走呢?”
&esp;&esp;姜孚问过他无数次,今日也如此问了。
&esp;&esp;但年轻的君主很快意识到这是个不会得到回答的问题,没在上面耽搁一刻,很快换了一句:
&esp;&esp;“老师,倘若有一个人……”
&esp;&esp;“嗯,倘若有一个人。”
&esp;&esp;沈厌卿站的很端正,身体前倾,额头几乎要抵上窗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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