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云肩解了,不知扔到了哪去;头上的鲜花压的很乱,失水萎蔫了不少。
&esp;&esp;风采青和雁姑还不及开口,就听她说:
&esp;&esp;“咳了血,服了药,睡下了。陛下陪着。”
&esp;&esp;“不要你们操心,快些把事情分了结了,我也回去守着。”
&esp;&esp;她这几句话语气很平静,神色沉稳,给人种定心的实感。
&esp;&esp;风采青才要松一口气,却见她杵在原地,抿着嘴,眼睛里闪了两下。
&esp;&esp;他心道不妙,果然见这小姑娘嘴角一撇,踉跄两步,忽然扑到雁姑怀里高声抽泣起来。
&esp;&esp;“你们的人怎么还不回来?太慢了——太慢了!”
&esp;&esp;雁姑自然地拍着她的背,看起来二人相熟得出奇。
&esp;&esp;“不是说你们消息最灵么!”
&esp;&esp;“信呢!书呢!药呢!”
&esp;&esp;雁姑轻声哄着,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哽咽:
&esp;&esp;“随行有信鸟,若能训成,回来就快了,首席勿要忧心……”
&esp;&esp;二十二嚎啕:
&esp;&esp;“我怎么能坐得住哇!”
&esp;&esp;“自帝师回来,我没一件事做得好的!”
&esp;&esp;“该死的荣宁,用的什么鬼东西!该死的鹿慈英,磨磨唧唧要到什么时候!”
&esp;&esp;她抽噎着咒骂起来,看起来和寻常闹脾气的少女也没什么不同,眼泪连珠一样掉,往雁姑胸口胡乱地蹭。
&esp;&esp;“我没有脸见帝师!没有脸见陛下!没有脸见前辈们了!”
&esp;&esp;雁姑把她抱在怀里,轻轻拍着,让她倚在自己肩上。
&esp;&esp;沈家的人同样关心帝师的安危,不敢说什么“尽人事听天命”的话,只能重复些“有希望”、“一定行的”之类的词。
&esp;&esp;安抚的效果显然十分有限,二十二梗着脖子,哭得没完没了。
&esp;&esp;风采青也想劝解,但不知从何入手,坐在一边十分尴尬。
&esp;&esp;二十二察觉到了,扭头含着泪瞪他一眼:
&esp;&esp;“别别扭扭像什么话!”
&esp;&esp;“帝师让你留下,让你看,让你听,是看得起你;”
&esp;&esp;“你能耐,你要得了宠了!”
&esp;&esp;喝罢,她好像又想起了更伤心的事,哭声更高了。
&esp;&esp;雁姑百哄无果,逐渐手忙脚乱起来。
&esp;&esp;风采青知道她地位高,性情又直,这样和他说话也是把他当自己人了;
&esp;&esp;因此被斥了也不往心里去,只缩着脖子装鹌鹑。
&esp;&esp;疑似代表情报头子来汇报的沈家婢女,贴在皇帝的影卫首席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;
&esp;&esp;随后竟摘下鬓边珠钗,小心别到对方头上。
&esp;&esp;金银粉红里多了一簇素白色,倒是压住了些那些乱彩。
&esp;&esp;二十二抬起头,吸了一下鼻子:
&esp;&esp;“当真?给我?”
&esp;&esp;雁姑替她理了理鬓角,嗓音温柔:
&esp;&esp;“千真万确。奴婢出门前,小姐就是这样吩咐的。”
&esp;&esp;“小姐若是没说过,奴婢怎么敢擅自做主呢。”
&esp;&esp;二十二抬手摸摸那珍珠簪子,眼泪仍挂在脸上,嘴角却泛起些压不住的喜意:
&esp;&esp;“我可不是贪图你们的东西……”
&esp;&esp;风采青心中疑惑:
&esp;&esp;照她的打扮来看,并不像是缺首饰的样子。
&esp;&esp;他从前认识的那位二十二,初见时衣着也十分讲究。
&esp;&esp;陛下厚待这些不能现身在明面上的暗卫,他们手中应该不缺钱财才是。
&esp;&esp;为什么现在看起来,反倒对这一个钗子十分珍爱?
&esp;&esp;雁姑垂睫又道:
&esp;&esp;“陛下和帝师要整合势力,齐心做事,沈家一定尽力配合。”
&esp;&esp;“这件东西是早该给首席的,今日才奉上,已是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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