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的都砸碎了？”
&esp;&esp;侍读定下的那一只是孤品，虽然允王见到了堆成山的同款式的碎片，可店里店外完整的也确实只能找到那一只。
&esp;&esp;沈厌卿似有所动，不忍见学生这副样子，便摸摸他的脸：
&esp;&esp;“行情如此，公子不必为此心伤……”
&esp;&esp;姜孚却有些陷住了。
&esp;&esp;“那，宫中的那些……”
&esp;&esp;父皇摔的那一只呢？母妃叫人弃了的那一摞呢？梅春姑姑不小心碰坏了的那一盏呢？
&esp;&esp;都是小心从泥里捏出来的，火里淬出来的，行了百里路送到那的。
&esp;&esp;天家只要最好的，也不许一样的落进别人手中。
&esp;&esp;故而送进京城，送进宫墙的，个个都是出类拔萃，分毫无瑕的臻品。
&esp;&esp;又有谁接过盖碗时，会细想托着这一盏茶的泥水骨头；
&esp;&esp;是胜过了千个，赢过了万个，背后踩着数不清的轻薄片儿，才坐到了这儿来的呢？
&esp;&esp;彼时彼刻，那些瓶儿碗儿的在姜孚眼里，不像是器件儿了，倒像是人。
&esp;&esp;像他和皇兄们，像他的老师，像陪他长大的姑姑们，像他的母亲。
&esp;&esp;都精致，都体面，都是胜者，都风风光光；
&esp;&esp;穿着绸的，戴着金的，佩着翠的；
&esp;&esp;不知考过了多少次，出类拔萃了多少次，才得了宫中脚下的半寸地方。
&esp;&esp;可是到头来，都是备着人选的物件儿。
&esp;&esp;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，只要一句话，或是一个动作、一个表情，就能轻易断下他们的生死。
&esp;&esp;为什么是这样的呢？
&esp;&esp;谁也不向上看，只互相盯着，恨不得将与自己竞争的都撕烂了，嚼碎了，才能留自己当那个唯一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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