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晚,两人把名牌卸掉,一出去就被同校的友人围住。大家都是来参赛的,一边埋怨着题难,一边又做着大梦,但大多时候都在试探答案。
“我们也觉得难,答案就不对了。”贤若再一次委婉拒绝,“重要的是高考,so只能说是锻炼,你们别太有压力。”
“so可比高考带劲,第一名啊,保送国外名校!”
“是啊是啊,上一届是韩国队第一,不知道这一届咱们亚太区能不能是我们的人。”
“反正你们没戏啊,七校联考都没进前十,老实备战高考得了。”
人群叽叽喳喳,听得江复生头疼,眼刀扫过去,所有人都闭嘴了。
别校来凑热闹的人看这人这么狂,嘲讽一句,“牛什么。”
“再说一遍。”
江复生立刻捕捉到这句话,长腿一迈走了过去,眼神很冷,气场骇人。
鬼知道他忍了多久,被堵在门口半小时,耽误他和陈贤若吃饭。
“江复生,”贤若一时没拉住他,“江复生!”
围着他和贤若的人群,像被无形的利刃劈开,自动让出一条通道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江复生大高个站在那儿,场馆顶灯的光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,清晰地勾勒出紧抿的唇线和下颌绷紧的冷硬弧度。
“牛什么?”他轻咬着牙,重复一遍对方的话,然后抬手。
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精准地攥住了对方校服衬衫的领口,微微向上一提。
“你干什么……打架啊?报警啊!”
被攥住衣领的男生呼吸一窒,脖颈被迫仰起,立刻慌乱起来。
“江复生。”
严肃的女声从身后传来,“松手。”
提着领口的手僵了一下。
江复生没立刻回应,短暂凝滞了一秒,然后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,极其缓慢地松开了对方。
他没打算动手,正是关键时刻,谁也不会那么蠢,简单吓唬一下就能达到目的。
只是被陈贤若叫到名字时,对方看见他露出一抹柔软的笑容,这场景堪称诡异。
“……嗯。”
江复生沉吟一声,几步走回贤若身边。
周围有人连相机都打开了,结果什么事儿没发生,在“疯狗”阴沉的注视下,纷纷四散。
“如果我真打他了怎么办。”
江复生被贤若牵着找饭店,冷不丁问出这句话。
后者停下,皱了下眉,“你最近怎么这么多‘如果’。”
“江复生,你不会的,”贤若认真告诉他,“因为我不会,所以你也不会。”
什么逻辑。江复生捏捏漂亮小脸,“我会。”
贤若不满地摇头,“你没听过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。”
“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。”她俏皮地回复,“我们是同类,江复生。”
同类。少年咀嚼着这个词,觉得很新鲜。
而那句俗语更是让他身心舒畅,陈贤若说得对,他们当然是一个被窝的人。
看着江复生阴沉的脸有所缓和,贤若抬起他的手腕咬了一口,“你看,我也变成小狗啦。”
她不是小狗。江复生摩挲着被咬的地方,“你是小花。”
贤若忽然觉得他好可爱。
原来江复生也能这么可爱。
没忍住,她把人拉低,踮起脚尖亲了一口。
路建成电话打来的时候,两人吃得正香。
他手机在贤若这边,见江复生点头,她小手一滑,摁下接听。
“复生,”路建成叫他,“考完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你用的鎏金的名头?”
贤若有些惊讶,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他耳朵里。
然而,当江复生开口,那声清晰的“爸”传入她耳中时,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
这称呼太自然了,不是他平时提起路建成时带着冷嘲的腔调,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。
“嗯,我觉得鎏金……好听一些,就用了。”
她太了解江复生了。
他在演戏。
这个念头如同细微的电流,瞬间窜过贤若的脊背,这样的他,她从未见过。
整段对话,无非就是路建成试探江复生的目的,而后者的回答满足了年长者的掌控欲,同时也把真实的自己藏在了听话的表皮之下。
“嗯,”江复生还有空给贤若夹菜,“我不会给爸添麻烦。”
这陌生感并不让贤若害怕,反而让她心头微微一颤,像是触碰到了他更深、更不为人知的一层内里,这只坏小狗已经悄然长出了更狡猾、也更聪明的心计。
电话那头路建成又说了什么,似乎是带着笑意的叮嘱,江复生依旧用那种略显平淡却足够顺从的语调应着:“知道了,爸。”
直到电话挂断,忙音传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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