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玉流光挣动自己的手,“你认为是谁?”
&esp;&esp;“是谁有区别么?”岑霄紧着后槽牙,“我可没有质问你,我没那个立场,我就是、就是……”
&esp;&esp;什么也不是。
&esp;&esp;他什么都不是。
&esp;&esp;岑霄慢慢松开手,“我……”
&esp;&esp;“师尊!”
&esp;&esp;万俟翊一来就看见岑霄抓着师尊的手,想也未想,登时提剑上前,岑霄回头看见万俟翊,只觉此人来得恰好。
&esp;&esp;正好他需要个理由理所当然揍人一顿。
&esp;&esp;玉流光后退了一步,眼睁睁看着岑霄拿走了自己的天光,到外头和万俟翊决一死战去了。他安静几秒,平静地想,岑霄是前辈,万俟翊是后辈,又死过一遭,定然不是岑霄的对手。
&esp;&esp;不能出人命。
&esp;&esp;青年走到门边,声音不大不小,却能飘到两人二中:“岑霄,分寸。”
&esp;&esp;两人齐齐回头。
&esp;&esp;岑霄在想:他护着万俟翊?
&esp;&esp;万俟翊在想:师尊觉着我不如此人?
&esp;&esp;于是两人更愤怒了,一招一式眼花缭乱,更加致命。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玉流光:“……”
&esp;&esp;玉流光将门拂拢,回到房中。
&esp;&esp;他微微按着眉心,露在袖外的雪白腕骨映着红痕,映着这场战役的源头。
&esp;&esp;净一说:“我便知你同你师尊也是不一般的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青年停住指尖的动作,放下手,抬眸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的净一。
&esp;&esp;净一藏在黑袍中的眼垂下,顾自走到他身侧坐下。
&esp;&esp;堕魔多年,他身上仍然覆着木檀的味道,同屋中的紫檀有些许区别,一个醇厚浓郁,一个清淡。
&esp;&esp;青年收回视线,平静道:“昨夜你也在?”
&esp;&esp;净一道:“嗯。”
&esp;&esp;净一道:“放心,不该看的我没有看到,衡真的修为……还是比我强。”他垂着黑瞳,忽而侧头去看身侧人的手,“他要你杀了他,何不动手?”
&esp;&esp;澜影道:“你会杀了方丈么?”
&esp;&esp;净一说道:“据我所知,他并未教过你多少,你们不算世俗意义上的师徒,你对他没有感情,不是么?”
&esp;&esp;他像是想得到玉流光反驳的答案,于是固执着语气,又重复了一遍:“不是么?”
&esp;&esp;玉流光道:“若我对他没有感情,那么对你也是同样的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净一放下了袍帽。
&esp;&esp;他苍白着面色,一动不动地盯着青年雪白的侧脸。
&esp;&esp;良久,净一说:“我愚笨,总是听不懂你的言下之意。当年听不懂你的婉言,现在也分不清,你这话到底是对我有感情,还是没有感情。”
&esp;&esp;外头的打斗之声不知何时停了。
&esp;&esp;接着是脚步声,玉流光站了起来:“在换衣。”
&esp;&esp;脚步声停了。
&esp;&esp;是岑霄的念叨,“是么?别又骗我,你屋里是不是藏人了?”
&esp;&esp;万俟翊回说:“我师尊藏不藏人干你何事?”
&esp;&esp;又吵起来了。
&esp;&esp;作为被藏的人,净一仍然岿然不动地坐着,像当年跪在拜垫上念诵经文,一念便是一整天。
&esp;&esp;他望着站起来的澜影,抬手去按他的手腕。
&esp;&esp;“你可曾对我有过丝毫心悦之情?”
&esp;&esp;外头如何吵,他都没有给予分毫眼神,像被隔绝在另一个绝对寂静的世界。玉流光垂眸看着自己被按住的手腕,顺着他的力道坐回原位。
&esp;&esp;他道:“自然有过。”
&esp;&esp;净一说:“不能看着我说么?”
&esp;&esp;玉流光便看向他。
&esp;&esp;净一视线不闪不避,盯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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