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,阿宝始终一言不发,到他们彻底离开瓜田,踏上通向庙行的小路时,他停下脚步。
沈阿弟见他停下,笑呵呵地捧着那只铜哨跑上去递给他,“阿哥,给。”
阿宝反手就狠抽了他一记耳光,“寻死啊。”
沈阿弟被打懵,手中的铜哨掉在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蕴薇和张素云都被吓住了。
阿宝却没停,马上又一记耳光抽了上去,张素云回过神来上去拉他,阿宝顿了一下,甩开她的手,盯着沈阿弟,“叫了我阿哥,就跟紧点。”
阿宝一脚将那只惹祸的铜哨踢到路边的草丛中。
沈阿弟捂了捂脸,吓得连哭都忘了,倒抽着气,一下下地打起了反嗝来。
阿宝看也没看他,自己往前走。沈阿弟走在后头,瘪着嘴打着嗝,像哭又不像哭的,一面却还不忘记接着拖那黄包车。
蕴薇和张素云跟他说话,他也不理,闷声拖着车,仿佛也生起气来。
然而不多会,他止了嗝,却又自己上前跟到阿宝身边,一声声喊着“阿哥”,好像早忘了被他教训的事情。
夜色渐深,前方的道路愈发难辨。
张素云从黄包车上取出一盏简易的小油灯,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脚下一小片区域。
离庙行镇越近,路越难走,道路坑坑洼洼,到处是被炮火轰过的痕迹。
走着走着,黄包车的左轮突然陷进一个深坑,几人用尽吃奶的力气,才终于拉出来,沈阿弟已经疲惫地蹲在地上,蕴薇也靠着车轮喘气。
阿宝说:“天太黑看不清,离天亮也没多长时间了,不如索性歇会,等天亮再走。”
张素云看了看他们,咬了咬牙:“庙行就在不远处了,只差这么一点路了,不能在这里停下。”
阿宝沉默片刻说:“那我先往前去探探路。”
张素云说:“你看着他们,我去。这一带我以前来过,我记得不远处有条村民走的小路,地势高,没那么难走。”
说罢,她拿着油灯走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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