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泪刷刷的流下来,想忍却怎么都不听话
好在芦苇坐在廊下书盖着脸在睡觉,摇晃的椅子吱呀吱呀的响着,徐仲林转身出去。
采薇站在后面眨了眨眼睛,如果眼泪可以治病的话,她阿娘的眼睛都要哭瞎了,阿爹也不会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觉。
徐仲林找了没人的地方,待了好半天才重新进屋,轻手轻脚的走到芦苇脚边坐下,伸手握住芦苇的手不说话。
“他们都不敢告诉我,我的身体孱弱的不能孕育,”芦苇愉悦的声音从书里传出来。
“怕你跟小妹一样不争气,不把自己当回事,所以不敢告诉你的,”徐仲林温声解释。
“我感觉自己撑到极限了徐仲林,时间我也算了,差不多孩子可以出生了,让耿大夫给孩子弄出生吧!孩子出生了叫“徐惊鹿”,花阿爷给了字,叫疾安,”芦苇拿下书看着徐仲林。
徐仲林没说话,紧紧的握住芦苇的手。
“你不是一向很听我的话吗?我真的撑的太辛苦了,天天这么躺着骨头都碎了……”
“我去跟耿大夫说,”徐仲林冲着芦苇笑,空着的手按在地上都起了青筋。
俩人在廊檐下小声的说着话,晚饭一家人强颜欢笑的不知说什么好。
夜里芦苇睡着后,徐仲林跟佟父去了耿大夫家,向他说了芦苇的要求。
“时间差不多了答应吧!”耿大夫拿出罐子放佟父手里。
“我没有绝对的把握。”
佟父搂着罐子轻声道,“放几勺?”
“五勺兑水煮服三碗,小元汤两副煮浓……”耿大夫握紧佟父的手,他的手有点抖的厉害。
“好!”佟父咧嘴半天笑不出来,抱着东西跟女婿回去了。
天亮佟母红着眼睛收拾东西出来,抱着孩子衣服发呆不知干什么好了。
芦苇照旧坐廊檐下听棒槌念书,中午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汤,又喝了一碗极腥浓的汤。
下午躺在椅子里乱扭动难受,一脸汗水的被徐仲林再次喂了黑汤,傍晚盖在腿上的毯子染了红。
耿大夫让屋里点上大亮,他亲自带着娘子,还有接生的的妇人们,顾不上避嫌的在屋里帮忙接生。
佟家院子里站满了人,屋里撕心裂肺的声音没有一声是哭的,都是忍不住疼的嘶哑。
“送汤进来,”耿大夫两手血的吩咐外面。
徐仲林抱着芦苇小心的喂她喝药。
“徐管事出去吧!”耿大夫打开药箱拿出针具。
“我陪着芦……”
“少东家会平安的,你留在这里会让她分心的,出去等着吧!”耿大夫认真的说完。
徐仲林出门前,看见接生的妇人上前架住芦苇,耿大夫撩开芦苇的肚子扎针。
屋里时不时的要汤药,还有芦苇有气无力的声音,一盆盆的血水送的又密又勤。
忙碌了大半夜,屋里总算没有嘶喊的声音了,这时耿娘子抱着瘦弱的孩子出来,孩子跟个小猫一样,声音小小的几乎听不到。
“是个小少爷!没有我当家的想象的弱,”耿娘子说完把孩子放佟父的怀里。
“芦苇呢?芦苇咋样了?”徐仲林红着眼睛拉着耿娘子问。
“少东家会没事的,”耿娘子挣开手转身进了屋里。
“她娘过来抱孩子去屋里等着,我们在这等大丫头,”佟父把孩子转手交给佟母。
佟母抱着外孙一步三回头的去屋里了,心一直挂在闺女的窗户下。
一夜过去耿大夫红着眼睛出来,对佟父点了点头,“汤药别停,今天还要喝三碗。”
“好!”佟父身体一松打了一个趔趄,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,松老的脸上都是笑。
徐仲林一个箭步冲进屋里,屋里耿娘子带几个妇人已经收拾好了一切,芦苇躺在床上闭眼没动静,清瘦的脸上惨白的厉害,走近了看还能看到血管流动。
“恭喜徐管事,少东家平安了!”耿娘子脸上都是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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