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不明白。
“为什么叫我奈芙蒂斯?”
辛禾雪不认为他的形象在哪一点和奈芙蒂斯有相似之处,只要赛托的脑子没问题,应该也能分辨出他是一位男性。
所以,他不可能生出比他还要高一个头的孩子。
“……奈芙蒂斯,就是奈芙蒂斯。”赛托垂着头,面具阻隔了他的神情,“是……母亲。”
“……”
辛禾雪蹙起眉头。
赛托却在他的沉默中想起了什么,有些紧张地问:“这个伤口……好了之后,是不是就没有痕迹了?我想留下,奈芙蒂斯赐予的印记。”
辛禾雪顿了顿,“你怎么知道那只白猫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有问完,赛托却已经猜出来,先一步答道:“气味。”
赛托说:“奈芙蒂斯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味。”
那是一种很轻的淡淡的香气,微微泛着草木的苦涩,又和檀香接近,但是赛托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味道,他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东西。
他只是能够根据兽性的直觉和敏锐的嗅觉,本能地在风夹杂着这种气味吹来时,第一时间找到奈芙蒂斯。
辛禾雪没想到会是犬科动物的鼻子太灵的缘故。
赛托低下视线,重申道:“我想留下,奈芙蒂斯赐予的印记。”
辛禾雪怕他去抠掉那上面的草药膏和凝结起来的血痂,阻挡了赛托的动作,“别动。”
见赛托不死心,辛禾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,“不听话就没有奖励。”
奖励。
赛托的手指扣紧了自己的掌心,用力到指甲几乎要掐进血肉里,直到满手血淋淋。
好想要……
奖励。
奈芙蒂斯……
奈芙蒂斯可以鞭打他吗?
赛托突然想要啃噬自己的手指,他逐渐焦躁起来了,像是一只产生焦虑情绪的狗,他想蜷回那个青铜的笼子里,和那些死去的雄狮一起。
但是不可以。
王兄和教导他礼节的侍者曾经说过,他需要表现得像一个完整的人,才能从笼子里走出来,如果被关回笼子里,就不能再见到奈芙蒂斯了。
赛托决定在此刻先抛弃少年时奇异的雄狮幻梦,他的回忆就像是那颗由匕首挖出来的心脏一样,逐渐萎靡停止了跳动。
他松开已经掐出深痕的手,从原位站起来,踱步到辛禾雪的卧室之内。
在青年跟着他,站到门框旁的时候,赛托蹲下来,他跪在地面的亚麻地毯上,结实精劲的腿部肌肉向缠腰布之外延伸展露。
赛托转头问:“我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吗?”
那张亚麻地毯的旁边就是辛禾雪的床铺。
他好像完全把这个位置当成了自己的家,还在丈量,“我可以蜷起来睡觉。”
那张亚麻地毯其实很大,但是对于一个体形颀长的成年男性来说,还是显得局限,赛托必须曲起腰身,真正地和一条狗一样——
整夜整夜蜷缩在主人的床铺下。
赛托摸了摸这块崭新的亚麻地毯,因为是供给贵族官员使用的,用料极其细腻,上面绣着狮子和山羊的纹样。
“这样如果你要起夜,就不会踩到冰冷的地毯上。”他抬起头,金棕色的眼睛从面具狭缝里露出,目光真切地和辛禾雪对视,“我的躯体是温热的。”
辛禾雪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。
辛禾雪:【你确定他没有什么问题吗?】
k:【……】
k:【出门在外,请宿主保护好自己。】
辛禾雪:【】
赛托望向他,希望能够得到首肯。
辛禾雪只是站在门框旁,让出道路,“出去。”
年轻的王族待在房内,薄唇逐渐抿成一道顽固的直线。
火光映着神使冷淡下来的眉眼,“阿努比斯,不要让我生气。”
【赛托-阿努比斯爱意值+5】
………
辛禾雪在前一天晚上和拉荷特普说过,让采石场的守卫将因为纵火而抓起来的两名奴隶放了。
其中就包括努布,和那个曾经由他喂下了圣水之后才能活下来的奴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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