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家门外,等赵嫂子和赵大哥拿了火盆和柳枝出来后,赵嫂子朝他们二人甩了甩柳枝道:“跨火盆晦气去!”
迎着柳枝扫过来的水珠,顾霖跨过炙热的火盆走进家门,郑颢跟在其身后,火焰扫过二人的衣裳下摆。
跨过火盆,经过柳枝去晦后,顾霖来到赵嫂子身前。
赵嫂子对他道:“好了好了,以后小人再也不会上门了。”
看着这样的赵嫂子,转头再看一旁的郑颢和赵大哥,顾霖原先疲惫的眉眼慢慢舒展开了。
赏罚分明
赵嫂子做了一大桌子菜出来。
在顾霖被衙役带走后,赵嫂子便想去找方继越帮忙,想请对方去官府打探消息,却不想被素来沉闷不语的赵大哥拦住了。
赵大哥说道:“二成没有回来,便说明郑颢找到了救霖哥儿的办法,你如今又去找方少东家,到时候两方起了冲突,耽误了救霖哥儿的时机怎么办?”
赵嫂子皱着眉心烦道:“你说怎么办?虽说郑小子是秀才公不错,但他如今不过是府学学子,霖哥儿可是直接被衙役抓走了,郑小子能把他救出来吗?”
“如果换作其他人我不敢保证。”赵大哥说道:“但若是郑小子都没有办法把霖哥儿救出来的话,你找再多人都没用。”
赵大哥对赵嫂子说道:“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自身,不要给郑小子和霖哥儿添乱。”
赵嫂子这才忍住想要去找方继越帮忙的想法。
好在,郑小子的确把霖哥儿完完整整地从官府救了出来。
吃完晚饭后,顾霖回屋沐浴,换上一身寝衣便躺在床榻上了。
在官府待了一个白日,顾霖虽未受到实质性伤害,但精神一直紧绷着。
屋外响起轻碎的脚步声,顾霖从床顶收回目光看过去,只见赵嫂子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。
顾霖嗅觉灵敏,虽然对方未走近,但他已经闻到一股清晰的药材味了。
顾霖看向赵嫂子道:“嫂子,我没生病不用喝药。”
将药碗放在床榻边的柜台上,赵嫂子转头对顾霖道:“这是安神药,你今日受了惊吓,待会儿把安神药喝下去便能睡个好觉,不用担心做噩梦惊醒了。”
顾霖微垂眼帘,目光落在赵嫂子冻的通红的手指上道:“大冷天的,辛苦嫂子为我熬安神药了,嫂子的手还疼吗?”
“不疼不疼,我每晚入睡前都涂你给我买的膏药,手掌再也没有开裂过了。”
因为早年家境贫苦,每到冬日,赵嫂子的双手都会长冻疮和皲裂,自从被顾霖发现后,顾霖便带着对方去看大夫,而后日日督促对方涂抹膏药。
三年过去,赵嫂子的手慢慢养好了,如今到了冬天,手指头虽会有些疼痒,但再也没有长过冻疮或者开裂了。
抬手指着安神药,赵嫂子说道:“我没见过比郑小子细心的孩子,你刚回屋,他便嘱咐我给你熬安神药,要不然,我都忘记这一茬了。”
这也不能说赵嫂子粗心,而是庄户人家向来不关心这些。
平日里,小孩子在外面玩耍惊了魂,长辈也没有想过带对方看大夫或者熬安神药,都是请乡里的神婆到家里驱邪,而后给孩童灌上一碗符水后便好了。
哪会特意花银子和浪费柴火去熬安神药,没这么精贵。
想到白日郑颢为自己来回奔波,顾霖对赵嫂子问道:“小颢喝安神药了吗?”
赵嫂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道:“你放心,原本郑小子不想喝,我直接盯着他喝了后才到你这里来。”
或许是赵嫂子形容的生动形象,顾霖的脑海里浮现出郑颢明明不愿喝安神药,却被赵嫂子逮着盯着,无奈喝下安神药的模样。
顾霖的面上浮现出笑意,而后,他抬手拿起安神药,将药碗放到自己唇边喝起来。
安神药温热微苦,顾霖蹙了蹙眉,但最后还是把它喝完了。
见顾霖将汤药喝完,赵嫂子接过空了的药碗起身道:“你好好休息,我先回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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