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贯的做了好事,绝不会藏下来。
他道:“因为陛下怀疑是我手下的人,杀了那个小厮。此事就不必挑得那么明白,公布于众了。”
程念影精神一振。
那此事就算了了?
但她心头疑惑没有变少,反而变得更多了,她的脑袋往前探了探,更求知地问道:“陛下为何要怀疑郡王?为何又不必挑明?”
傅翊眼看着桶中的水面都映出了她的脸——她仿佛快要一头栽倒在水桶中了。
傅翊抬手托住了她的下巴,淡淡道:“娘子,这其中便是机密了。”
程念影下巴热了起来,但顾不上挪开。
她低声道:“可那不是郡王手下人做的,郡王今日向陛下辩解了吗?”
傅翊说了她最最想要的话。
他道:“辩不辩解,陛下都这样认定了。”
“你要知晓,人一旦起了疑心,那么这丝疑心多还是少,都不重要了。”
程念影怔住。
既觉得傅翊这话极有道理,又觉得……自己岂不是让他背了锅?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“嗯……有些为郡王忧心。”程念影觉得自己这话都说得不诚实。与丹朔郡王一比,实是有一分坏了。
“忧心什么?”
“觉得此事对郡王不好。”
是真这样觉得吗?傅翊盯着水面上映出的脸,那张脸被热气熏蒸得浮上了绯色。
是不是此时心底都要乐开花了?
傅翊轻叹:“娘子真是事事惦记着我。”
他没有告诉她。
一个人怀疑另一个人,那自然不是无端而起的。首先要有动机。往往是要先确定此事于那人有利,才会怀疑到他头上去。
好事与坏事,界限并没有那样分明。
“不过娘子,水要凉了。”傅翊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,抽走了巾子,“这样的事还是交给下人来吧。”
傅翊何时这样昏头了
“我也觉得我做得不好。”程念影轻轻叹着气,“我去叫其他人进来。”
她说着拔腿就走。
傅翊:“……”
果真是目的已达,没有半点留恋。
程念影这厢走出去才发现外面人都退干净了,空空荡荡只剩下飘扬的经幡。
她连忙穿出去,推开门。
等在门外的吴巡当先扭头来看:“郡王妃?”这样快便出来了,那便是未有其它事发生了?
程念影手还湿着,她从宫人那里接过帕子擦了擦,满眼无辜:“还是你们进去吧。”
吴巡时刻紧绷着脑中的那根弦,他最担心的是主子的安危,这会儿一听,当先进门去了。
来到屏风后,见主子还好端端坐在那里,他方才松了口气。
“您留下郡王妃,属下还当是要……”吴巡讪笑一声。
傅翊:“只是做好事要留名。”
这两句简短的对话结束,宫人们也赶紧进来了,来不及行礼,生怕郡王受了风寒,匆匆伺候着沐浴更衣。
门外,邹妈妈抱着小猫崽,心中余惊未消,见程念影出来,衣裳又还好端端地穿着,不由问:“这狸奴如何处置啊?”
“什么如何处置?自是我再抱回去。”
“郡王……”
“他岂会生气呢?”
“那便好……那方才您在里头……”
“只是说了几句话。”
邹妈妈识趣住了嘴,心道莫不是什么私密的话语。
程念影一手将小猫崽接回怀中,却是主动说了:“我关心了几句府中的近况,那个凶手抓不着,也不会再抓了。”
邹妈妈大大松了口气,嘴上却忧愁地道了声:“哎哟!”
程念影拔腿往楼梯走。
邹妈妈连忙跟上:“这就走了?”
程念影想想也觉得不妥,演戏自该要做全套,否则便留人把柄。
于是生等到傅翊出来。
傅翊见她还在,心道了声不容易。
“你衣襟也湿了,去换了吧。”傅翊给了她一个离开的借口。
程念影环视一圈儿问:“郡王还要留在这里?”
第一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