雕刻的佛像,生生斩得头身分离。
方丈几步走到近前,抬手道:“大人若要如此行事,老衲唯有禀报陛下,请将大人逐出去。”
男子松手,刀还卡在柱子上。
他回身,惊讶于方丈的回护。
小沙弥回去不过禀报一嘴,方丈就放心不下过来了……
“只是切磋一二,叫住持见笑了。”
“佛门本就不该动刀,之所以允大人携刀而入,不过是因你肩负护佑之责。”方丈冷脸道。
男子微微躬身:“是,切磋也不该,我记得了。”
程念影这时候捡起落到地上那串佛珠,递回给方丈。
方丈捏到掌中,微一颔首,这才又离去。
小沙弥犹豫地跟上,问方丈:“还留他们二人在一处吗?”
“这江指挥使一时走不了,总还要再见,他是聪明人,不会再动手。”
方丈说完,皱皱眉,其实也怀疑刚才那一出,是江指挥使故意吓那小姑娘。
待方丈离开。
男子将刀从柱身上抽下来:“只是同你玩笑一下。”
三次刺杀的秘密
听见他这句话,程念影脸上还是冷冰冰的。
“你在傅翊跟前,也是这般?”江指挥使摇摇头,“不必如此提防我,我若要杀你,又岂会自曝容貌身份在你跟前。”
“你由楼里抚养长大,你的本领也是由楼里教授于你,你不该视我作敌人。”
这时候等在月洞门外的邹妈妈已按不住,悄悄探头来看。
江指挥使朝邹妈妈看了一眼:“走吧,我送你去青草堂。”
程念影压住心中的狐疑,语气还是硬邦邦的:“不必了。”
江指挥使便停住了脚步:“那是傅翊派给你的人吧?”
“我都没想到你会扮成郡王妃,傅翊知不知道你假冒秦氏女骗了他?”
不等程念影回答,他便又道:“我想他应当知道,否则怎会让郡王妃‘病逝’在京中?但他既知道你骗了他,却还追至河清。”
“他是爱你?还是恨你?”
他说着,意味不明地笑了下,转身走向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。
程念影走向月洞门,再没有人来拦她。
邹妈妈迎上来,探头去看男子的背影:“那人是什么皇亲国戚吗?”
皇寺寻常人进不来,邹妈妈也只能想到这个了。
“不是。”程念影刚说完,立即想到方才方丈说因他肩负护佑之责,才允他带刀入内。
他是陪着皇亲国戚来的?
离开方丈的禅院后,程念影从别的小沙弥口中问到了青草堂所在。等她走过去,裴府其余人都安置好了。
因人数众多,一个青草堂装不下,多出来的便住在了明月堂。
裴伽站在门口,冲她笑笑:“如今你也可安心了。”
并不安心。
她没想到楼主就在这里等着她。
但程念影还是乖乖应了声:“嗯。”
裴伽见她这般神态,一时又觉心痒痒,做大哥的劲儿上来了,想给她买些东西才好。奈何如今身在寺中,只得作罢。
“这几日赶路都累着了,快歇息吧。”裴伽难得表现出了稳重。
“你的伤……”
“我的伤好得快,老二还说这样好呢,正好叫我消停些。”裴伽撇嘴。
“反是你的伤……”裴伽忧虑。
程念影反手摸摸颈间:“不要紧。”
这算什么?更重的伤都受过。
此次与阮师过招,已算得上是运气好,叫和尚们打断了。
“好,那你……那你歇息。”
裴伽掩去复杂的目光,转身走回到安排给他的卧房。
悬空寺房舍紧张,这一间卧房就得住裴伽兄弟三个。
裴伽进门时,老二裴霂正帮着老三裴允往外搬书。虽说是来了寺里,但书还得读,功课不能落。
“很难得从你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。”老二开口。
裴伽反手摸摸自己的脸:“什么表情?”
“忧虑。”
“说得我往日没心肺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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