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观阙坐在下首,安静吃饭。不多久,他似乎听到孩子的哼唧声,放下瓷碗,很自然地站起来,接过孩子,轻轻拍抚着。
听孩子在他怀里渐渐安静,孟悬黎的目光微微一动。
陆观阙声音低沉,提醒道:“今日的事,恐怕不会就此了结。”
孟悬黎抬眼,陆观阙的侧脸在灯下显得格外柔和,他抱着曈曈,来回踱步,条分缕析道:“这些商贾之人,为垄断和抢夺生意,能生出不可估计的欲望和胆量。”
“他们见明的不行,肯定会来暗的。这几日,铺子里进出的人,你多留意些。”
孟悬黎思索了半响,觉得十分有道理:“我知道了,我会让暗香和扶摇多留心。”
陆观阙不再多言,将孩子放在摇篮里,轻声道:“我去洗碗。”
看他离开的背影,孟悬黎有些恍惚,立在一旁的扶摇忍不住感叹:“娘子,自从国公爷来了,我轻松多了。什么劈柴,挑水,打扫,照顾曈曈……都是他干的。”
“真是想不到,国公爷居然能放下身段做这些。”
孟悬黎没有说话,她何尝不知,他这样金尊玉贵的人,能委身做这些,对他来说,也算是一种折磨了。
只是,他现在和从前全然不同,变化之大,让她有些担心,担心他并不是真心改变。
他应该,不会再威胁人了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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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双更一下
投我悬黎珠(1)
接下来这几日,孟悬黎在药铺的时候,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来往之人。
果然,她发现了异样。有两个陌生面孔,隔三差五便会来,有时买些清热去火的凉茶,有时只要几钱甘草,目光总是不安分地在四周逡巡,逗留的时间也有些长。
这日,其中一人又来了。他要一些不值钱的药材,暗香正要抓
药,孟悬黎却站起来,温和笑道:“暗香,你去后院帮帮扶摇,这位大人的药,我来抓吧。”
暗香领会,应声离开。
孟悬黎走到药柜前,依照药方称了药,但在最后的时候,她将提前准备好的粉末掺入其中,包好,递给那人。
“大人,您的药好了。”孟悬黎面色如常。
那人浑然不知,付了钱,匆匆离开。
他并未直接去镇东,而是在街上绕了两圈,拐进一条小巷,将药包递给等在那里的伙计:“快拿回去,让掌柜的看看,这次可别再出岔子了。”
镇东的钱掌柜拿到药包,毫不犹豫拆开,仔细翻检后,发现了异样。他捻了一点,又闻了闻,旋即反应过来——他被人看穿了,还被人给耍了。
钱掌柜失笑,他在这镇上开药铺几十年,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如今却被一个外来户抢了生意,还被她公然挑衅?
“好得很。”
钱掌柜将药包摔在地上,气得脸色铁青。他招了招手,吩咐道:“你去叫上两个人,摸清她每日的路线,找个合适机会,给她点颜色看看。”
“让她知道,这镇上的药行,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掺和的。”他又想到什么,嘱咐道,“对了,不用伤她性命,让她知道知难而退,关门滚蛋就行。”
“是,掌柜的。”
十月,药铺的几味药材见了底,孟悬黎打算去城里的药行采买一批。她简单收拾了一下,准备出门。
陆观阙站在院门边,上前一步,拦住她:“今日要去镇上?路途不近,货量想必也不少,我陪你去吧。”
孟悬黎垂眸整理衣袖,淡淡道:“没事,城里那几家药行,我都熟悉。你在家照顾孩子便是。”她理完,就直接出门了。
陆观阙转身,看着她的背影,他知道,她决定的事,很难改变。但她自己去,他不放心。
待孟悬黎的马车离开后,陆观阙将孩子交给张娘子,匆匆交代了几句,便立刻动身,朝着她的方向追去。
他始终保持着距离,不敢离得太近,怕孟悬黎注意到,斥责他,到时候,两人的关系说不定更差。
孟悬黎到城里后,去相熟的药行,验看了药材,讨价还价一番后,定下货单,约好次日送货上门。她未曾停歇,忙到傍晚,才乘着马车回家。
然而,归途路上,马车却停了下来。
车夫声音哆嗦,紧张道:“娘子,前面的路被拦住了。”
孟悬黎蹙眉,掀开车帘,抬眸一望,几个人站在中央,手持木棍,面上蒙着黑布。她隐隐约约猜到了来人,示意车夫安心,跳下了车:“诸位好汉,拦下我的车,不知有何指教?”
为首那个走上前,皮笑肉不笑道:“孟娘子,咱们又见面了。”他露出真面容:“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奉东家之命,再来劝劝您,您那药铺,还是早些关门好,大家脸上都好看。”
“哦。又是钱掌柜的意思?”孟悬黎顿了顿,冷然道,“几位好汉,难道就不动脑子想想吗?”
那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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