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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(1 / 2)

这一刻,徐凛一直坚信的某些东西,轰然崩塌了。

他真的是对的吗?他把昭昭从母亲身边“拯救”出来,真的是为了他好吗?或许在阿纳托利身边,即使那是扭曲的、不正常的,昭昭才是快乐的?

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怀疑将他淹没。

“他是重犯。”

徐凛深吸一口气,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昭生,一字一句地说:

“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。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合法。”

江昭生闻言,忽然轻笑出声,他侧过头,蓝绿色的眼睛像宝石,盯着徐凛:

“哥哥,我想要妈咪。你能给我吗?”

徐凛猛地一僵,下意识地回避他的视线,艰难道:“她她在监狱里”

江昭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那眼神,仿佛早已洞悉一切,带着恨意。

“她死了,” 江昭生平静地陈述,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从他眼角滑落,没入鬓角,“徐凛,我没有妈妈了。”

下一秒,在徐凛还沉浸在那句“她死了”带来的震惊,下意识想要辩解时,江昭生已经如同鬼魅般起身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小巧精致的手枪,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对准了徐凛的眉心。

徐凛瞳孔骤缩,却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心痛,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,声音带着恳求:

“昭昭别这样!别冲动!把枪放下”

寒光一闪!

不是枪响,是匕首没入血肉的闷响。

江昭生动作快得惊人,在徐凛靠近的瞬间,另一只手中藏的短刀已经精准地捅进了他的腹部。

徐凛闷哼一声,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身体的刀柄,又抬头看向江昭生。

说出的第一句话,竟然还在试图安抚他:

“别害怕哥哥不怪你”

江昭生看着他这副样子,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物,他歪着头,脸上还挂着泪痕,眼神冰冷,手上加重了力道:

“你是蠢货吗?徐凛。”

他凑近他耳边,如同情人之间的低语,却字字诛心:

“我才是‘夜鸦’,你安慰错人了。”

剧痛和失血让徐凛的脸色迅速苍白,他却像是感觉不到,反而因为这句话,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、狂喜的的光芒。

他呕出一口血,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:

“我知道” 他喘息着,声音微弱却清晰,“从你问我要妈咪的时候我就猜到了”

“我很抱歉带走了你的妈妈”

在刚刚那电光火石的瞬间,所有的线索——江昭生异常的乖巧、对阿纳托利不同寻常的在意、游轮上蹊跷的泄密、以及此刻这狠辣的一刀——终于串联了起来。他一切都想通了。

但奇怪的是,徐凛心中竟然没有一丝被欺骗、被背叛的愤怒和难过,反而涌上一股巨大的、荒谬的解脱感。

还好

他强大的昭昭,并没有在游轮上、在任何地方,真正受到无法挽回的摧残。

他还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,甚至摧毁别人。

他不是那个需要被小心翼翼捧在手心、脆弱易碎的玩物。

是那个在黑暗里也能绽放的、带刺的恶之花。

其他的,似乎都不重要了。

这认知让他感到一种荒谬的平静。他看着江昭生依旧美得惊心动魄、却再也找不到一丝温情痕迹的面容,腹部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寒冷,似乎都远不及心口解脱的快意。

他用尽最后残存的意志,挣扎着,不再是站立,而是双膝一软,如同最卑微的信徒朝拜无情的神祇,重重地跪倒在自己温热的血泊之中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——

生命垂危的时刻,他想要的,竟然只是触碰,甚至不是拥抱,而是如同亲吻圣物般,去亲吻江昭生那染了他自己鲜血的、华丽的裙摆。

放弃了求生欲望,放弃一切尊严、一切挣扎——那是濒死之人纯粹的献祭。仿佛这样,就能触碰他从未真正拥有过的月光,完成一场绝望的献祭。

徐凛在用这最后的行为无声地诉说:即使你欺骗我,利用我,杀我我依然

一直沉默如同影子般的阿纳托利,此刻灰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是厌恶,他难得地主动伸出手,将江昭生往后揽了揽,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徐凛那卑微的触碰。

他只感觉到,那带着血迹的、华丽的裙摆,如同蝴蝶残破的翅膀,轻飘飘地、冰冷地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江昭生的冷香,如同最后一声嘲讽的叹息,拂过他的脸颊和额前汗湿的发丝。

徐凛最终未能触碰到那片衣料。

那双曾饱含愧疚、痛苦,最终归于深沉爱意与解脱的眼睛,缓缓闭上。

江昭生垂眸,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指尖沾染的、属于徐凛的温热黏稠的血液,轻轻相互搅动了一下指尖。

在他身后,阿纳托利已经如同最训练有素、效率极高的清道夫,沉默而迅速地开始处理现场,没有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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