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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3章(1 / 2)

“电影?也许吧。一部精心编排、预算充足、但剧本早已写死的电影。”

中译中:呵,小妹妹,你以为那是生活?那是营业,是人设,是身不由己。

步美微微一怔,她没能立刻理解志保话里的深意。

“剧本?”

“嗯哼。”志保把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,“你只想到了这项工作里面属于私人的时间,休闲的时间,那些美好的画面。但是为了拿到8万或者10万磅的薪水,你需要做什么呢?想想看吧。”

步美看着她,等她说下去。

“周一到周五,凌晨五点起床,赶最早的一班地铁去金融城。在巨大的玻璃幕墙后面,对着闪烁的屏幕燃烧自己的生命,喝掉一杯又一杯续命的咖啡。为了一个数字、一个小数点,神经紧绷到极限。晚上十点,或者更晚,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能看见公园的漂亮公寓,累得甚至没有力气欣赏一眼窗外的夜景。”

太真实了,真实到好似闻到了办公室里咖啡和绝望的气味。

花光存稿,买到拥有了全世界最好的位置,却失去了欣赏风景的心情。

“周末。哦,对了,还有周末。她们会穿上最新款的衣服,化上精致的妆容,去网红餐厅排队两小时,只为拍一张完美的照片发在社交媒体上,配文周末早午餐伦敦生活努力工作的回报。她们会去逛街,买下那些能证明自己身份与价值的奢侈品,那些被符号化了的幸福。她们称之为犒劳自己。”

这个人类观察学的调调,哪是吐槽,这分明是诺贝尔文学奖级别的田野调查报告,研究课题:《论当代都市丽人表演型人格的符号学实践》。

划重点:“被符号化了的幸福”。这就是文化人。一句话就把消费主义的底裤给扒了。贝尔摩德听了都要说一句“asecretakesawoanwoan,butacritiakesashihoshiho”。

志保的描述如此生动,步美的眼前几乎浮现出那些年轻女孩们光彩照人却又面目模糊的脸,那种流水线生产的“精致”

毕竟,志保真的不在这个次元里。当别人在排队早午餐,她在地下室里改写人类基因序列。格局,打开了。

志保的这几句话,信息量过大,像一个高维生物在给三维生物解释宇宙法则。

“这……听起来……”步美犹豫着,不知道该如何形容,“好像……有点累?”

小步美还是太天真了,她以为是体力上的累,殊不知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内耗,是灵魂被商业社会异化的悲鸣。

“累?步美,这不是累。这是一种表演。一种向全世界证明我成功了我过得很好的表演。公寓是舞台,名牌是道具,社交媒体是宣传海报。至于演员本人是否真的快乐……谁在乎呢?只要观众相信就行了。”

“宫野志保的社会解构主义宣言”。她就像那个看穿皇帝新衣的小孩,只不过她看得更透,她连做衣服的、卖衣服的、夸衣服好看的所有人都看穿了。

她们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。脚下的落叶和雪,堆积得更厚了。

这落叶,是为那些迷失的灵魂而碎,也是为志保这无人能懂的孤独而碎。

初冬,长街,落叶,两个身影,一长一短,一个内心在进行哲学海啸,一个在努力消化人生课程。每一帧都是文艺片的质感。

步美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鞋尖。她小声地,像是在为那些女孩们辩护,又像是在说服自己:“可是……她们也很努力啊。从小就是好学生,一路考上最好的大学,再进入最好的公司。这不就是……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吗?努力学习,就是为了有一个更好的未来。能生活在伦敦这样的大都市,有一份体面的工作,难道不是一种很好的回报和证明吗?”

步美问出了那个所有“好孩子”都想问但不敢问的问题。她代表了那个被社会主流价值观驯化,并以此为荣的人们。

这是一个非常善良且真诚的反驳。

她不是在抬杠,她是在捍卫自己从小到大建立起来的信仰体系。而且她把志保也拉了进来,想要从这个天才的身上,为自己这条平凡之路找到一点合理性。

这是一个直击核心的问题。一个属于”做题家”们的终极疑问。当代青年困境。

从小就擅长在规则内做到极致的人,最终的梦想,却只是成为一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、标准化的中产阶级?为什么用十几年的自由与个性换来的,只是另一座更昂贵的、用落地窗和品牌logo装饰起来的牢笼?

从学校这个小笼子,换到社会这个大笼子,终其一生,好似只是在给自己的笼子镶金边。

志保停下脚步,她转过身,认真地看着步美。所有的故事,都从一个眼神的改变开始。

风停了,落叶停了,时间都好似为这个眼神暂停了。

之前志保对步美,多少有点“带孩子”的敷衍感,但这一刻,步美用她的真诚和迷茫,赢得了与这位天才平等对话的资格。

志保的眼眸,那可是宇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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