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老头嘴硬。
兰落把枪压紧了一点,语气戏谑:“别装傻,你知道不是轮胎的事。”
“是……”
老头支支吾吾的,说不出完整的话,不停舔着嘴唇,无意识咽下几滴腐蚀雨。
兰落移开枪口,对准后备箱。
“砰!”
“咔嚓——”
子弹擦着老头的耳朵飞进后备箱,一声轻响后精准击碎了什么东西。
老头被枪声吓得浑身一哆嗦,深吸一口冷气软倒在地,双手紧紧扒着后备箱。
“再耍心思,你和它一个下场。”
兰落把发烫的枪口摁在老头太阳xue,毫不客气地威胁他。
老头咽了咽口水,视线僵硬地挪到后备箱里。
那里有一枚四分五裂的通讯器,被打成蜘蛛网一样的屏幕正在倔强地闪着最后的雪花屏。
兰落把枪移开,虚虚对准老头:“换轮胎吧,记得换个大小合适的。”
她的语气太过自然,好像刚刚开枪威胁人的不是自己一样。
老头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,避开兰落的视线:“知道了,手下留情,手下留情。”
说完就从后备箱捞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轮胎,路过碎裂的通讯器时还特意绕了个路,生怕子弹跳起来攻击他似的。
兰落双腿微微分开,在车边站得笔直,一动不动盯着老头的动作。
老头一边斜眼看她,一边揉着被雨点砸着的斑秃脑袋,颤颤巍巍蹲在地上换轮胎。
和老头不同,兰落在雨里十分泰然自若,她感受不到疼痛,腐蚀雨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,即使偶尔淋雨也不至于像老头一样秃头。
老头脑袋上顶了块脏兮兮的抹布,动作很麻利,没多久就成功把一个破轮胎换成另一个破轮胎,没事人一样擦着脑袋钻进驾驶位。
要不是他频频闪躲的视线,兰落还真看不出他有半分心虚。
她重新坐回后座,甩甩脑袋上的雨珠,甩得发绳上的兔子左摇右晃地轻响。
老头重新启动车子,刚换过轮胎的破车叮叮咣咣地摇着,混合着车外淅沥的小雨,竟然有些岁月静好。
——如果忽视老头紧绷的后背和警惕的视线的话。
兰落摸了摸脑袋上的兔子发绳,这还是祝见尘给她的,幼稚得要命。
但她逃得匆忙,身上也没有别的发绳了,只有这根被祝见尘扎在她脑袋上的兔子发绳跟她颠沛流离走到这里,这几天一直将就用着。
“喂,有没有发绳?”
兰落踢了踢驾驶位的椅背。
老头本就绷直的背一下子挺得更直,几乎要弯折过去。
“有,之前的客人落下的二手绳。”
他小心翼翼瞄兰落,从储物格掏出几根黑色素发绳。
“给我。”
兰落毫不客气伸手。
老头左手开车,右手捏着发绳:“二十块钱,跟车费一起给。”
兰落拿过发绳,没有丝毫犹豫:“嗯,一起给。”
摘掉兔子发绳,兰落用没有任何装饰物的黑色发绳重新扎起头发,甩了甩脑袋。
果然舒服多了。
淋过雨之后,小兔子光滑的表面摸起来粗糙了几分,兰落抓在手心想了想,还是把它收进了口袋。
好好的东西,没必要扔,说不定哪天还能重新拿出来用。
老头在她换发绳的时候拐了个弯,拐进一条崎岖的窄路。
路况太差,破车像条缺水的鱼一样不停扑腾着,颠得两个人在座椅上起起落落。
“哎呦,哎呦,”老头一边开车一边嚎,“这什么破路!”
兰落在后排坐稳,朝窗外辨认了一下,眉头越皱越深。
“死不悔改。”
颠簸的间隙里,兰落对着老头轻轻撂下一句话,却被淹没在他的骂骂咧咧中。
老头嘴里不干不净,脚下也没闲着,三两下把车速提了不少,兰落都能感受到轮胎不堪重负的响动。
她轻叹一口气,熟练地掏出枪:“停车。”
老头像没听到一样,眼神直勾勾盯着前面的路:“快了快了,这段路过去就好……”
“你想死吗?”
兰落把枪顶在他的后脑,不耐烦开口。
被枪指着之后,老头明显老实多了,猛地踩下刹车把车停了下来。
“你看你,停车干啥,这路不好,咱们快点过去还少受点罪,你这都是计时收费的,走慢了不好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?”
兰落环视一圈周围,枪口牢牢对准他。
“换轮胎之前你就开始绕路了,”她说,“我只当你是为了多坑点钱,就没跟你计较。”
“你说是小息城封了路,所以才要绕路,我也同意了。”
“但你故意撞上石头弄坏轮胎,借此躲在后备箱用通讯器,就太惹人怀疑了。要不是我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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