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绮放碗,叠手道:禀父皇,很尽兴。南部雪也大,和下属打了几场雪仗,还带了些土产回来,母妃不爱吃那些,存在府上一直没动,待父皇风寒大好,儿臣拎来。
成兴帝说:你尽兴便好,正旦时,各方诸侯和各地州府都上贡不少新鲜玩意儿,改日让曹大德拿礼单来瞧,看中什么便赏你了。
陛下又纵她。
昭皇妃放下汤勺,似要再说点什么,成兴帝已笑道:朕就这一个女儿,自然要纵。
唐绮喜道:儿臣谢过父皇。
第二块酥肉没了,曹大德又要伸筷,昭皇妃阻拦道:云绣,这盘可撤了。
唐绮一筷子没吃上,视线跟着云绣手中的酥肉,有些遗憾地扁嘴。
成兴帝说:你也一道下去用饭吧,不用候这儿,我们一家子说说话。
曹大德方才有些忘形,被昭皇妃提点后,告罪退了出去。
阿绮二十三了吧?成兴帝道。
昭皇妃答说:陛下日理万机,她到十月就二十四了。
嗯。成兴帝夹起青菜,埋头吃了,工部你不想去,嫌无聊,接下来有什么喜欢的地儿消遣?
唐绮说:父皇,儿臣才回来几天,还没想去哪呢。
你呀。成兴帝摇头作笑,朕瞧国子监的夫子很有趣,明日开课,你去吧。
唐绮露出难色:要读书?
成兴帝说:读书不好么。明年有恩科,世勋子弟上赶着去国子监,你那几个好友,他们也都去的,这几日吃酒时没同你讲?还是回回当街一吐,给吐忘了?
那原本是作戏给他人看,此时成兴帝提及,唐绮只觉难堪至极,一张脸肉眼可见地红个透,她想开口解释,却又找不出合适说辞。
在她羞愧之际,成兴帝已揩好嘴,起身道:那说定了。皇后命人在鎏香水榭摆了戏台子,朕去暖阁坐,你吃好就一道去看戏。
唐绮离座,躬身拜道:是,母后早前派人传过儿臣,正要饭后过去。
昭皇妃将成兴帝送至暖阁饮茶闲坐。
成兴帝说:你不喜走动,朕也不为难你,这里有曹大德伺候,你退下吧,去陪孩子用膳。
这厢唐绮惦念着那盘子酥肉,成兴帝刚一走,便叫云绣端了回来,昭皇妃回到静心堂,她正吃得满嘴油渍。
奇了。昭皇妃脸色凝重地看着她,小声道:陛下怎么盯上你了?
唐绮吞了嚼碎的肉,道:无非要读书么,母妃安心,儿臣哪里会是那块料。
昭皇妃显得坐立难安,说出缘由:你不晓得,上次你进宫,他召过于侯去勤政殿,让那于家姑娘也上国子监读书。
这宫里高墙透风,唐绮敛尽眸底异色,速速吃饭。
昭皇妃叹道:但愿只是本宫忧思过甚,有点草木皆兵了。
晚些时候司礼监太监抬了暖轿到元福宫门口,唐绮上轿,跟着成兴帝的凤舆一路去鎏香水榭,倚仗浩浩荡荡行过月华门,却听外头鼓声如雷动。
锦衣卫迎着队伍而来,抱拳禀报:陛下!国公府一家子跪在端门口,敲了登闻鼓要状告忠义侯。
成兴帝以拳撑着头,胡闹,上元来敲登闻鼓,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?
曹大德就立在皇帝身边,赶紧劝说:陛下息怒,鼓声已响,不如先见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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