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疑问根本没有机会去思考,燕姒脑中恍惚,她的腿几乎没有知觉了,她怕撑不到杀死她的仇人。
你杀不了我。
唐亦伸手按住燕姒的肩,拖着人又连续退后好几步,直接退到阶边,他拽住燕姒的手,转向对面躲着文武百官的抱厦,在剧烈的痛苦里大笑着喊道:长公主诈死!同于家早有密谋!杀兄杀弟!就为今日霍乱我唐国江山,于家早与奚国
话音未落,燕姒震惊之余,身后突然有人扣住她的肩膀,将她拉离唐亦的控制,与此同时,一只手横过来,带着她的手抽出洞穿唐亦身体的软剑,唐亦仰面倒下,而那只手,便轻松拨开她已经僵硬紧握的手指,从她手中接过了沐春风。
抱厦内的朝臣们惊疑不定,喧哗声在混战中幡然大起。
长公主!!!
是!是长公主!!!
长公主居然还活着啊!难道她真的通敌卖国?!
长公主杀了摄政王!!!
耳边的嘈杂振聋发聩,燕姒靠入身后人的怀中,侧首闻到熟悉的味道,她眼见着唐亦倒下,身下晕开大片鲜血,视线定格在那里,充耳不闻那些质疑和惊恐的声音,只贪婪地汲取日光洒来的暖和怀抱的热。
她不住颤抖,哑着嗓音问:死了吗?死了吗?他死了吗?
唐绮的心揪着疼,转脸亲吻燕姒额头,第一次违心地出言骗她的妻。
死了。
怀中人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,泄尽所有力气,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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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国历圆安壹年五月十九日,安顺长公主唐绮带亲卫队勤王护驾,携锦衣卫十二所杀入皇宫,斩摄政王唐亦于明和殿前。椋都三军中参与叛乱者,由银甲军与内官二十四衙门联手抵御诛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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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时辰前。
于徵带着提早藏匿在街巷的御林军亲信,趁天没亮往端门方向潜伏前行。
队伍摸进永泰大街旁的民巷,正面遭遇了一群黑衣人。
两股人马打上照面皆紧张不已,阿暮闪身挡在于徵前头,就见对面的黑衣人里走出一个束高马尾黑纱蒙面的女郎。
自己人。
于徵有些激动,拍着阿暮的肩膀让她退到一侧,女郎也在同时抬手阻止了自己身后的绣春刀。
一柄火折子在狭窄的巷道里亮起来,唐绮拉着于徵靠在挂着红辣椒的民宅门边。
徵姐姐。
回来了啊。于徵眼眶微热,殿下何时到的?
天刚黑那会儿到的。唐绮目光揶揄,马上是三弟的登基大典,我这个做二姐的,总该要回来观礼。
长话短说。于徵倚墙,姒儿要在今日的登基大典上,揭露摄政王毒杀兄长和残害忠良的罪行,她让银甲军予字队给臣传的消息,臣必须尽快潜进端门。
唐绮刻意避着于徵空荡荡的右袖,沉声问:她已有了周密部署么?
于徵颔首道:银甲军兵分三路分别攻占旭日门、照月门和午门,御林军能信得过的人手不多,负责潜入端门登天楼,形成策应。一旦她和曹公公的人在明和殿的行动失败,臣便以竹哨为号接管银甲军,立即清理神机营和金羽卫,杀上三千玉阶。
唐绮严肃道:胡来。
巷子里的穿堂风刮起她面纱边沿,腰际悬挂的荷包,被火折子的光映亮笨拙的针脚线。
于徵微微低着头,从起伏的黑纱向下一路看到荷包,不禁欣然笑了。
殿下犯了跟臣一样的错呢。
她的话语里夹杂着感慨般的叹息声,唐绮侧目看过去,不解道:什么?
于徵含笑道:您与臣都将姒儿当做孩子,却是将她轻看了,这话,还是昭太妃娘娘提醒臣的。
我没有那个意思。唐绮皱着眉说:登基大典上做局,非同小可,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银甲军和御林军一旦动起手,于家造反就将成为事实,老侯爷和六姑母之所以不退,便是把于家长房和整个辽东于家分隔开,她没有想透这一层面,难道你也糊涂?
于徵放轻了声音,说:是啊,她没想透。边南传回殿下的死讯,大爷爷和六姑母这一走,她且得孤注一掷了。可糊涂的到底是谁呢?殿下,于家长房才是辽东军的主心骨,我阿爷和大爷爷同气连枝,怎生分得开?天亮之后,不论成败,都将一战了。
御林军不能拖延,他们要赶着时辰去,阿暮连番几次探头探脑,于徵便要告辞。
唐绮横臂说:你知道你爷爷入都了么?
于徵有了短暂的惊愕:啊?
唐绮告诉她:不要问我怎么得到的消息,振东伯的确亲自来了,来的还不仅是辽东守备军,明日登基大典热闹非凡,远北侯和远西侯也赶着来观礼,你当真不等你爷爷到了之后再从长计议?
于徵已经下了石板阶台,回头朝唐绮明亮一笑。
姒妹妹还在宫中等着我
后面或还有半句话,不知是何因由,她没有直接说出来。
唐绮呆立原地,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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