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开口。
这次,她想到治疗过程,竟然有退缩的念头,她实在太累了。
但是,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给予自己生命的母亲面前,说这种话。
应该说点开心的事情。
时知许打开钱夹,一手抽出照片,一手托在下面,展示似的。
妈妈,我还没让你见过小意的样子,我喜欢的人。
照片磨了毛边,彩色也有些斑驳,似乎经常拿出来看,触摸。
直到手都酸了,时知许也没介绍程意是怎样的人。
不敢说,她怕一松口就泄出声。
时知许又跌坐了回去,半响,只是抬头轻声说:
能不能麻烦你在天上,保佑她,健康如意。
霍元来时,就见时知许背对他,仰头望天,如凉月色落在侧脸。
微风拂过,斑驳光影破碎,清瘦的背影摇曳其中,有种心头被蓦然被击中了的错觉。
他抬手,招呼管家推轮椅,车轱辘碾压石子路。
时知许回神,望向声源,然后抽回视线,仿佛没人来过。
霍元并不在意,他固定轮椅,合手置膝,坐在一旁。
管家低眉,恭敬立在两步远。
两人一高,一低,面前是月色,背后是亲人的墓碑。
兮兮啊,你这样对小意那个孩子,很自私。
默了默,时知许还是回答:让她陪着我,这才是自私。
霍元了然一笑:你有没有想过,她不这么想,你这是单方面剥夺了她爱你的资格。
在爱的人面前,你永远都不是累赘。就比如你的妈妈,你以为你的妈妈不知道他有精分,其实
她一直都知道。
山头的无名寺庙,整点钟被敲响,大钟发出端实厚重的嗡鸣,带着能震悸心灵的颤音。
身后的管家被霍元示意退下,对话隐没在簌簌的打叶声中。
他回到公墓石门前的公路。
不久,一辆车从黑夜公路的尽头驶来,下来的人递来一个小小的u盘。
又过了一会儿,管家衣领的袖珍传呼器震动了几下,他再次穿过一排排墓碑和羊肠小路,回到霍元身边。
轮椅调转了过来,霍元正看着墓碑上的照片。
而时知许依旧坐在那儿,没什么表情,只是下颌线紧绷,唇角抿得平直。
空气无形弥漫焦灼。
管家递去外接u盘的平板,有眼色地离开。
只是墓地太静,断断续续的平板电子音和霍元的声音无可避免地传来。
我更羡慕妹妹,能有这个机会陪在生病的姐姐身边,生死不离战乱中,直视生死,我学会了简化一切,眼前只有最重要的东西,我希望我的爱人,也是如此永远不考虑明天
u盘里是程意采访的母带。
而霍元在点开视频前,说了一句:
她已经到机场了,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。
管家垂手候在石门,面前是保镖和车队,以及一辆性能极佳的跑车。
跑车驾驶座车门敞开,像是在等待什么。
很快,它等来了。
黑暗中,奔出来了一道人影,时知许发丝凌乱,被汗水浸湿,难得不顾体面地狂奔。
在一众问好声中,跑车轰鸣,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,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。
时知许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开过车。
她只有一个目的地机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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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程意:哼哼,看我原不原谅你吧(傲娇)
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会继续努力的!
清晨,机场高架城市最先苏醒的地方,塞满了送行接机的车流。
时知许被堵在其中,一个一个车位地挪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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