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孩子……我的孩子才三岁,他就那样活活饿死,他明?明?可以?活下?来!只要吃了那些死掉的人的肉,他就可以?活下?来!”
陆兮兮皱着?眉睁开眼,看那其中一人似乎是忍到?了极限,怒吼之间,涕泪横流,而他咬牙切齿的提及吃人的时候,眼中闪烁着?的却是连他自?己都没有意识到?的贪婪与凶狠,以?及几乎疯狂的兴奋。
“她不追究?是她杀了我的孩子!她凭什么追究!她害死了离城那么多百姓,她怎么敢追究!她该该死,该下?地狱!就算是被扒皮抽筋千刀万剐她都死不足惜!”
恶鬼般的嘶吼在狭小的室内撞来撞去,撕扯着?唐拂衣的耳膜,可她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没做,只是沉默着?等那人冷静下?来之后,才又开口问他:
“那为什么,在那之后,你们没有再行反抗?”
“我……”
那三人猛地怔住,而唐拂衣原本也并不对?他们的答案抱有期待。
“我无意评价在那种?情?况下?孰对?孰错,我唯一认定的事实是,这么些年,你们一面对?苏道安诅咒连连,一面心安理得的在离城寻求她的庇护……哦不,你们并非心安理得,或许还是有些心虚。”她忽然冷笑一声,“在我来到?这里之后,你们看到?了我对?她的重视,于是你们开始担心,若她向我告状的话?,这离城是否还能有自?己的容身之所。”
“于是,你们抓住了这次难得的机会,将我们二人都不在城中的消息出?卖给了萧国。”唐拂衣的唇角浮起一丝讥讽,“是啊,萧国攻下?了离城,苏道安自?然也没有活路,到?时候,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你们做过的脏事。”
“你……你有什么证据……”
“证据?”唐拂衣像是听到?了什么好笑的事,“你们大?约是搞错了什么,我今日并不是与你们来辩论此事,之所以?与你们说这些,只是想让你们死个明?白。”
三人的闻言大?惊,陆兮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上前?来。一手背在身后,单手轻轻松松就打开了牢门上的铁索。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你们不能这样……那件事……那件事统领明?明?已经说了不再追究,你们不能杀我们!”
那三人惊恐不已,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去,直到?撞上坑坑洼洼得墙壁,才终于退无可退,颤抖着?抱成一团。
而下?一秒,只见?陆兮兮一直背在背后的手臂伸了出?来,手中握着?的竟是一柄看起来已经有些生锈的利斧。
“苏道安不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,她也不想杀你们。”唐拂衣接过那斧头,面无表情?的走上前?去,“所以?今日,是我要杀你们。”
“别说的那么难听嘛,什么杀不杀的。”陆兮兮抱臂靠在牢门,冰冷的目光中透着?些许戏谑,“只是一人砍两斧头罢了,你们不是试验过了么?死不了的。”
“也不是什么打错,下?辈子注意些就好。”她言罢,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,别过了脸。
跃动的火光包裹住凄惨的哀嚎,暗红色的墙壁与腐木又溅上新的血迹,悔恨与痛苦都只是一瞬间的事。
“哐”地一声闷响,唐拂衣转身,走到?陆兮兮身边。
“完事儿?了?”陆兮兮睁眼问她。
“嗯。”唐拂衣整张脸和脖颈都溅满了鲜血,她耷拉着?脑袋,双手垂在身侧,浑身上下?都写满了疲惫与失落。
“怎么?后悔了?”陆兮兮开玩笑道。
“悔。”唐拂衣闭上眼,齿缝间挤出?几个零星的字眼,包裹着?浓重的恨意与自?责,“那样艰难的情?况,我竟……让她独自?一人来面对?……”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她颤抖吐出?一口气,声音里带了些哭腔,“我来的太晚了。”
陆兮兮皱眉叹了口气,瞥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牢房,伸手安慰般拍了拍唐拂衣的肩膀:“你去洗洗,洗干净点,可别让小将军看出?来什么,这里交给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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