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台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在灵阁等着他们回去的吗?
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
直到厉台消散,房冥才仿佛如梦初醒,却像疯了一样,仰头大笑起来,有气无力:“哈哈哈!哈哈哈!”
那笑声凄厉、绝望,在这空旷之地回荡着。
房冥听到他的声音,顿时变得无措,呆呆地看着他。
童怀依旧在笑,笑得根本停不下来。
笑他自己害死了两人。
笑他自己是个灾星。
笑命运何其不公,要这样戏弄他。
他有气无力道:“都没了,一切都没了。”
满白没了,厉台也没了。
只有他,像个无耻的幸存者,依旧苟延残喘地活着。
童怀笑完之后,仿若失去了灵魂,什么话也没说,甚至没有责备房冥。
他背着满白径直略过房冥,脚步慢悠悠的,一步一步走下了山,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红脚印。
冥婚
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, 那雨无情地冲刷着童怀身上的血渍,然而那血迹仿佛已深深渗入他的灵魂深处,怎么也洗不干净。
有他自己的血, 也有满白的血, 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的血在流淌。
或许每个人的血都交融在了一起, 因为那血腥味实在是太过浓重, 刺鼻得让他忍不住干呕, 可他的胃里早已空空如也, 什么也吐不出来。
满白被他平放在地上, 他在旁边干呕得几乎要将胆汁都吐出来。
那股子难受劲儿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的边缘,身体和心灵都遭受着无尽的折磨。“真恶心。”他喃喃自语道,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绝望。
恶心完后,他又强撑着想要背起满白回去,可他早已没了力气, 双腿发软, 双手颤抖, 再也扶不起来满白那已然冰冷的身躯。
他再次醒来时, 发现自己和满白正躺在一艘飘摇的船上。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晃动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。
他们身上的伤被处理过,不再是之前那般触目惊心, 可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却依旧如影随形, 只是稍微减轻了一些。
转头望去,苍年虚弱地坐在他们对面, 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, 静静地看着他们。
童怀直愣愣地躺了许久,没有人喊他,也没有人打扰他。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, 仿佛灵魂出窍一般,只剩下无尽的茫然。
终于,他撑了爬起来,面色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,问乌庸道:“其他人呢?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家去吧。”
苍年欲言又止,犹豫了许久,才鼓起勇气说道:“老大,满白他……”
童怀立刻打断他的话:“我要带他回家。”
说着便艰难地将满白抱出了船。
刚一上岸,就看到其余人都站在那里,还多了一个陌生的身影——晚彩人。
他们竟然回到了莲池。
这里依旧是一片黑暗,只有那一盏盏红灯笼散发着诡异的光,勉强照亮着他们周围的一切。
齐雨几人看到他们出来,连忙上前,却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他们的表情都如同死了人一般,凝重而哀伤。
但事实上,也确实是死了人。
齐雨哭丧着一张脸,咬着嘴唇踌躇许久,才鼓起勇气问道:“老大,满白没了,房冥人呢?”
童怀不知道自己是伤心过度,还是悲伤迟到了,此刻的他居然没有一点难过的感觉。不仅如此,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感,什么感觉也没有了。
他淡淡地说道:“不要再提他了。房冥不是厉台,他……不是你们之前的老大。我们都认错人了。”
齐雨震惊地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那他是谁?”
童怀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一个不认识的恶鬼罢了。”
苍年似乎看出了他的逞强,轻声说道:“老大,你们……”
童怀立马截断他的话,冷漠道:“我和他没有关系。”
他将目光投向站在池边宛若佛像的姒仙和三幸身上。
两人正目光呆滞地看着仰躺在船上,脸上盖着荷叶不理人的晚彩人身上。
童怀问道:“樊来和塔卿呢?”
一阵沉默过后,没有人回答他。
他又问了一次:“他们人呢?”
依旧无人应答。
缓了许久,晚彩人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,上了岸,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,很不正经地说道:“我说过,你们会回来的。你们要是再晚一点,我可能都要走了。”
童怀问道:“他们入梦了?”
他虽是在反问,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。樊来没了记忆,不可能给予塔卿想要的答案,他们会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。
晚彩人性格有点古怪,他摘了一朵荷花,咬着杆像叼着草一样,翘着二郎腿又躺回了船上,闲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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