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她。
桌上摆着十六瓶酒,一瓶五百的话也有八千块,在他们手里零花钱的小数点都够不到,却能是外面的人挣扎两叁个月才能拿到的工资。
“哇,女中豪杰呀,姐姐厉害!”在温云怀里的妹子开始起哄,她夸着,心下却觉得酸楚。
这么点酒她随随便便就能喝完,毕竟从上班喝到下班这种事对她们来讲再正常不过。
李轻轻喝完一瓶,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渍。
她毫不犹豫拿了第二瓶。
最开始李轻轻还能算游刃有余,直到她的双腿站不住,慢慢地滑到地上,即使包厢里灯光很暗,但也能看见她酡红的脸。
不知道谁先移开视线的,没人再盯着李轻轻,但她还是一瓶接着一瓶。
虞柠看得无聊,自己点了首歌。
接连的喝酒让李轻轻觉得头晕,她支着额头慢慢地喘气,听见缓缓响起的女声。
那个女生的声音属于甜系,唱这种情歌再合适不过,什么baby呀,loveyou呀,旋律有几分耳熟能详,李轻轻大概听过。
虞柠唱完前面的部分,兴致勃勃地把桌上另外的话筒递给递给江奕川,他接了。
不清楚是不是情歌加持,江奕川看上去还是在生气的样子,但声音低沉,渐渐地温和下来。
依旧是陌生的歌词,李轻轻看了眼字幕,是韩文。
她在这时候明白过来,那首她听不懂的歌里为什么会夹杂着一句中文。
因为那是江奕川自己唱的。
李轻轻抬起脸,看着两个人亲昵地凑在一起,那抹陌生的红色发丝晃荡,在她视野里逐步变成看不清的涟漪。
他们唱着歌,这首唱完换下一首,起哄打闹声充斥耳畔,没人在意李轻轻时不时冲进厕所的身影,她连吐都尽量小声,等出来后,她又不在意地拿起下一瓶。
沙发和地上是截然不同的世界,李轻轻和周子钰就像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,可他们偏偏出现了,还是作为笑料,作为消遣一起出现的。
十六瓶喝完的时候,李轻轻把头倒在桌上,已然不省人事。
江奕川不知过了多久才注意到,他蹙起眉,本来想让人进来把李轻轻带走,结果看到门边还躺着一个人,他摔了个杯子过去,正好砸在周子钰腿边。
“没死吧?没死就带着她滚。”
周子钰费劲地爬起来,他按住额头,随时要摔过去的样子。
他把李轻轻扶起来,女生醉后的身体软得不成样子,醉醺醺地要往男生怀里倒。
江奕川皱起眉,他正想把他们叫住,余光却瞥见温云正盯着自己。
他怔了怔,重新把身子靠向沙发。
包厢就这样少了两个人,虞柠刚才因为唱歌,水喝得多,也去了厕所。
江奕川脸上刚还有的浅淡笑容彻底消失。
“我先走了,你们玩。”他站起身,作势要走。
“阿川,等下。”温云叫住他,转头对着旁边的女生耳语几句,后者了然地点头,走出包厢门。
江奕川不耐烦地坐下去,他摆弄着砂轮打火机,指腹反复磨蹭,男生抬起眉眼,这个角度看去,他翻上的瞳孔没有其他情绪,只有掩盖不住的阴翳:“说。”
温云笑了笑,启了一瓶酒往杯子里倒:“是去找她吗?你女朋友还在这里呢。”
“少放点屁行吗?”
对于江奕川的脏话,温云没有生气,他摇摇头,指尖搭在杯口,笑得平和:“阿川,如果有叁只兔子,它们笼子里各有一个铃,第一只兔子按响铃就有食物,第二只兔子不管怎么按铃都不会有食物,第叁只兔子按铃可能有食物,也可能没有食物。”
“那么,谁按铃的次数最多?”
江奕川的声音冷下去:“你想说什么?”
杯中的酒液被折射出绚丽的光,温云盯着上面的涟漪,不慌不忙:“轻易得到食物的兔子不会经常按铃,得不到食物的兔子根本不会按铃,只有不可预测食物到来的第叁只兔子才会最执着地按铃。”
“人也是一样,凡事有度,别让她吃得太饱,也别让她吃不到,这样她才会一直执着地持续按铃。”
温云说完,抿了点酒。
江奕川停了摩擦砂轮的动作,他看向包厢门的方向,不屑地把打火机扔到桌上。
“你说得很对。”他非常郑重地点头,掏出手机,拨出个电话。
江奕川盯着温云,“对,那个叫清清的,送到酒店,出台费多少?我打给你。”
温云脸上表情没太大变化。
他看着江奕川,后者耸肩,挂断电话后随手往兜里一揣。
“但对于这种……”江奕川冲他笑,“这种给脸不要脸的女的,就不需要这些弯弯绕绕了。”
虞柠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,江奕川正起身要走。
女生甜腻地偎依过来,晃着江奕川的手臂:“阿川,你要走了吗?”
江奕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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