岩在凤阳举旗定鼎,发檄文传告天下,意图联合各地义军,震动南国。
河南、山东、江西、湖广、南直隶等地起义军因此沸腾,全都向着凤阳所在的方向前行。
七日之前,凤阳从陆路传来了最后一条消息后,路径就此便彻底的被叛军断绝。
六十万叛军,将凤阳城围困的里三层外三层,滴水不漏、水泄不通,别说车马舟船粮草军资,就是一封书信也难以传递而出。
凤阳周围的情况,只有从飞出的信鸽带来的消息可以窥见一二。
“凤阳虽几经加固,守备森严,兼有地利,守卫在凤阳地区的兵马的人数也已经是超过了五万余人。”
“短期内,若是不出意外,叛军确实是难以攻克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孙传庭眼神凝重,声音沙哑,极为低沉。
“凤阳……缺粮……”
宿州之败,败得的实在是太快,也太过于惨重。
叛军在李岩的带领之下快速的完成了对于凤阳地区的合围。
守卫在凤阳的五万官兵确实保证了凤阳的安全,但是这么多的数量,每天的人吃马嚼都是一个巨大的数字。
在意识叛军的目标是凤阳的时候,侯恂虽然不知兵,但是他的反应确实很快,迅速的调兵遣将,向着凤阳地区汇聚,同时还下令运输粮草军械进入凤阳。
但是粮草,一直都是明军的短板。
哪怕是在富庶的南直隶,朝廷能够征募到的军粮都没有多少。
而且最为重要的是,在得知了朝廷在宿州战败后,很多军将生出了怯战之心,很多地方的士民也生出了畏惧,只想要自保。
尤其是南京一带的达官显贵们,甚至动用关系,阻挡各地的援军北上驰援凤阳,而是留在南京一带。
本就怯战的军将,在得到了上面的庇护之后,自然是顺理成章按兵不动。
而很多原本应该输送进入凤阳的粮草也因此被拦截了下来,没有能够送到凤阳。
正是这群鼠目寸光,不通兵事之辈,使得南国的局势越发的恶劣。
孙传庭神情无奈,心中郁气。
他恨不得将那些鼠目寸光士绅权贵全部杀之而后快。
但是他也知道,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,他没有权力这么去做,也不能这么去做。
良久之后,孙传庭低下了头,闭上了眼睛,他的神色疲惫,充满了倦意。
心中万千的话语最终都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。
合营
南直隶、中都凤阳。
崇祯八年,农民起义军攻陷中都凤阳,中都城内外大量建筑被焚毁,皇陵也遭毁坏。
虽说不久之后凤阳重新收复,但是破坏却是难以挽回。
关内民变不休,叛乱不止,在这样的情况下,自崇祯八年后,中都凤阳便不断的开始修筑防御工事,加派兵丁防守。
凤阳城北,蒲北岗上,刀枪如林。
一望无边的旗海在微风中轻轻飘扬,漫山遍野尽是身穿着玄甲的甲兵,山岗之下无数甲士列阵而立。
山岗之巅,无数的旌旗,宛如众星捧月一般,将一杆玄黑色的大纛簇拥在中央的位置。
赤日高悬,碧空如洗。
寒冷的山风自北朝南吹袭而过,一瞬间之间带起无数的旌旗猎猎而动,汇聚成宛若雨穿竹林一般的声响。
风吹山林,旌旗卷动,那杆被一众旗色各异的旌旗围拢在其中的大纛也同样被山风所影响。
山风带动着大纛顶上赤红色的旗缨卷起,旗面也随着山风而舒展,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,露出了一个斗大的白字——“信”!
大纛之下,李岩头戴翎羽明铁盔,内穿着水磨铁甲,外罩半臂紫金武绣袍,挎箭带弓,腰悬利剑,端坐于高台之上。
高台之上将校林立,甲士如云。
“咚!”“咚!”“咚!”
凤阳城下,战鼓声如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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